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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沉重地叹了口气,无力地撕开创可贴,把锁骨上方的那枚吻痕盖住,又正了正衣领,才推开卧室房门走出去。
卫奇腰上绑着围裙正在厨房忙碌,胶原蛋白充足的脸蛋红红,分不清是因为厨房的温度高还是因为看到了周沉。
&ldo;周叔叔,我榨了橙汁,还做了三明治,吃一点吗?&rdo;
周沉瞥一眼桌上的早餐‐‐他其实挺想吃的,卫奇做三明治的手艺是真不错。但你要他在这样一个清晨和卫奇面对面坐着吃早餐,他还真是做不到。
于是他说:&ldo;不吃了,今天早上还有个会,我让罗源帮我点点儿东西就行了。&rdo;
卫奇望着他,欲言又止。
然而周沉忙着战胜自己心里那点自我厌弃,眼皮都没抬起来看他一下,只低着头匆匆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周沉忽然顿了下脚步,又绕回去把桌上的果汁喝了,沉着脸给卫奇解释:&ldo;早上真的有会,没对你发脾气。&rdo;
只见狼崽子眼神倏忽亮了起来,唇角翘翘的:&ldo;嗯,我知道。&rdo;
周沉没忍住上手揉了把小崽子的头发,心说你知道个屁你知道,明明刚才脸都快耷拉到地上去了,我用余光都瞥见了。
周沉虽然取向是男,但他确实没怎么被人睡过,严格来说他只被卫奇上过。
啧,这猛地来一回,还真是有些坐不住,开车去公司这短短二十分钟他都觉得后边火辣辣地痛。
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就坐不住了,路上还遇到个人拦车‐‐拦车的位置也挺巧,那人蹲在公司停车场的转角,进停车场的时候都会放慢一些速度,再加上周沉今天身体不舒服本来就开得慢,否则还真一脚油门给撞上去了。
那人拦住了周沉的车还不算完,前脚周沉刹车踩下去,后脚那人就蹿过来拉开了他副驾驶的门‐‐
&ldo;周总!&rdo;那人拉下口罩,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来。
周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ldo;小丁?&rdo;
小丁这段时间看起来过得真不算好,头发胡子都乱糟糟,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沉闷的躁郁感。
他口罩一摘,开门见山道:&ldo;周总,天亿那个项目不是我泄的密!我虽然参与了项目,但我只是个新人,根本接触不到项目核心,我知道的东西本来就不是机密,又怎么可能泄密呢?&rdo;
周沉点点头:&ldo;但除了你,项目里的其他人都是公司老人,公司待他们不薄,他们没理由背叛。&rdo;
&ldo;公司给的多,可也只是正常工资奖金罢了,但那些人如果有心收买,只要说出一个数字就能轻松进账几万块。&rdo;小丁焦急地伸出手指指指自己胸口,&ldo;他们只需要找一个我这样的替罪羊,就能一份工赚两份钱,这买卖不亏本。&rdo;
周沉脑海里闪过几个片段,眼神逐渐变得玩味起来。
他看着小丁:&ldo;那你觉得,会是谁干的呢?&rdo;
&ldo;罗源!&rdo;小丁皱紧眉头,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像是早就想到了这个答案似的,&ldo;罗秘书虽然明面上没参与过项目,但每一份项目资料送给您过目的时候都会经过他的手,他只要翻一翻就什么都知道了,简直没人比他更有机会做这件事。而且……而且有很多次我们加班熬夜算量的时候,罗秘书都会主动留下来给我们帮忙,他名义上没参与过项目,但哪一个项目他没插过手?我被开了之后他还来找过我,给了我五万块钱,说这是他出于私人情谊对我的帮助,叫我别声张‐‐我进公司拢共也才一年时间,有多少私人情谊值得五万块?他这不是心虚是什么?&rdo;
周沉手指点着方向盘,想起那段时间小丁刚被开除时罗源魂不守舍的样子来。
这小子说的话,或许是真的。
第17章
打发走小丁,周沉脚步如常地下车、进电梯、走进办公室。他进门的时候还没忘嘱咐罗源:&ldo;帮我订份早餐,豆浆和蛋饼。&rdo;
二十分钟后,罗源拎着早餐袋子走进来。
&ldo;周总,您的早餐。&rdo;罗源十分有眼力见地抽了张餐巾纸垫在桌上,然后再把早餐袋子放下,&ldo;豆浆加了双份糖,医生嘱咐您少吃蛋白质,所以蛋饼帮您换成了煎饺。&rdo;
周沉目光如鹰,锐利地盯着罗源。
&ldo;罗秘书,我不记得医生什么时候嘱咐过我少吃蛋白质。&rdo;他眼神一错不错地看着罗源,把罗源的每一丝表情变化都收入眼底,&ldo;并且我也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豆浆要多加糖。&rdo;
他话音落下,只见罗源瞳孔瞬间张大,嘴唇抿紧,整张脸都露出震惊。
&ldo;周总……&rdo;
&ldo;你到底是谁。&rdo;
两人目光相触,片刻后终于是罗源先败下阵来,默默垂下头移开了目光。
周沉心中一凉,失望道:&ldo;之前的几次泄密,也都是你做的吧?&rdo;
&ldo;我只是不甘心而已。&rdo;罗源声音难得的沉闷,一字一句迟缓却清晰,&ldo;我从毕业就跟着你,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结果你呢?你却只把我当卫奇那小子的垫脚石,轻而易举就把我的位子给顶了,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周总?&rdo;
他那张向来老实木然的脸像面具,此时终于出现几道裂缝,愤怒像藤蔓一样从裂缝中爬出来,使他面目狰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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