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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哈哈哈,那还不如像兆锡一样挖眼睛,至少心还活着啊。&rdo;
身后是朋友们的调侃,可墨兆锡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几人唇枪舌战,面部表情绷得愈发紧涩,不顾后面的人叫他的名字,他已经快步追了出去。
一年前,他和甘擎在&ldo;纯夜&rdo;酒吧相遇,那时,她的头发比现在短了一些,眉眼之中全是冷静淡漠,尤其是对有特殊目的靠近她的男人。
他简直一眼就看透了她对那些人的厌恶,真是……墨兆锡觉得,她那表情简直是比吃了死苍蝇都让她恶心。
差不多好几次,她和她的几个朋友都坐在同一个位置,但她很少参与说笑,只是面带微笑看着其他人热火朝天地八卦划拳调侃。偶尔,她们好像谈了一个什么话题,应该是关于她的,几个女人把奇异的目光一同都投向她,然后开始窃窃私语、互相嘀咕。
看的出来,这让她很不开心。
终于有一次,墨兆锡逮到了一个机会,让他身边一个拐了山路十八弯才够得着的共同朋友引荐他们认识。
&ldo;你好像不怎么爱说话……&rdo;&ldo;八竿子才打着的共同朋友&rdo;都走了以后,墨兆锡给她点一杯威士忌,试试她的酒量,&ldo;我大学同学里有一个特别爱说的女生,你看过周星驰的《九品芝麻官》吧,她就跟那里的ji院老板娘一样一样的,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能把弯的说成直的……&rdo;
甘擎不耐烦皱皱眉,好像十分想扭过脸去不搭理他,或者把酒直接泼到他的脸上。
最后,她还是保持了她的修养,低头嗅了嗅杯里的酒,几分敷衍地说:&ldo;我的工作就是白天不停地和不同的人交涉打交道,所以,我晚上不喜欢说太多的话。&rdo;
&ldo;哦。&rdo;墨兆锡非常理解地点点头,&ldo;我能知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么?其实我的工作也要求我每天必须说个不停。&rdo;
甘擎抿了一口威士忌,毫不掩饰地把五官挤成一团,痛苦得差点都喷出来:&ldo;嗯……好辣……&rdo;
墨兆锡连忙让酒保拿来一杯白开水递到她面前:&ldo;你喝不惯这个酒?&rdo;
甘擎推开水,闭了闭眼睛:&ldo;我喝不惯任何酒!&rdo;
原来根本不会喝酒。那她为什么还喝?连用白开水缓冲一下也不肯?!
两人之间的气氛尴尬了一会儿,墨兆锡酝酿一个话题,想缓解一下气氛,甘擎却忽然说:&ldo;你是律师?&rdo;
墨兆锡有点受宠若惊:&ldo;你猜到了?我刚才提到的那个特别能说的女生就是我一学妹。&rdo;
她深深吸气,又灌了一大口,这次她应该是在尽力控制自己别表现得那么夸张,只是把脸埋了起来,响久,墨兆锡拍拍她的背:&ldo;嘿,你没事吧?&rdo;
&ldo;没事。&rdo;甘擎摇头,抬起脸来,双颊在酒吧冷色调的灯光里却染上一层透明的粉红色,&ldo;你们律师,把死的说成活的,把直的说成弯的,把真的说成假的,把错的说成对的,这真有那么引以为荣么?法律是干什么的?是维护公平正义的,就算你们这些律师再舌粲莲花、能言善辩,为了一个犯了错的人成功脱罪,让受害者枉死,就真的那么值得……&rdo;
她苦笑,眉头揪成让人心疼的一个结,泪水潺潺地落下,把剩下的酒一口气喝光,趴在吧台上无声地抽噎,声音很小,混杂进酒吧里的音乐,几乎听不到。
墨兆锡十分想抽自己一个嘴巴,他找什么话题不好,偏找这个。
手忙脚乱地找酒保要纸巾,酒保磨磨蹭蹭地半天都没回来,甘擎突然抬起脸,满面泪痕,不过,她的妆一点也没花掉,精致依然,看来要么就是她妆化的不浓,要么就是她的化妆品防水性能特别强。
&ldo;你别哭了,我没有那个意思……&rdo;不知不觉手便伸过去,抹掉她脸上还挂着的泪珠,定定捧着她的脸看她,&ldo;我能告诉你的,就是……每个罪犯都有请律师为自己辩护的权利,这也同样是在维护法律的公正。&rdo;
&ldo;一丘之貉!&rdo;甘擎恨恨地骂了句,偏头闪开,牙齿刚好磕到了他的手指。
墨兆锡嘶地抽气拿回手,做出可怜巴巴的表情解释:&ldo;是这样的,甘擎,其实我现在只是个企业的法律顾问,罪大恶极的刑事案件我早就不碰了,你可千万别迁怒于我啊,太有失公允了。&rdo;
她抿直嘴唇,眼珠滑到眼角看他片刻,醉醺醺问:&ldo;那你为什么不再接……刑事案件?&rdo;
墨兆锡收回了视线,干涩地扯扯嘴角,露出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笑:&ldo;大概……是担心当面对你说的那种案例时没办法应对自如吧。&rdo;语调一转,他又欢快看着她地说,&ldo;还是在&lso;华逸&rso;弄弄合同、谈谈判,这种不要过度拷问我人性和良知与法律之间的冲突‐‐的工作,比较适合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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