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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这样想一想，九枝灯看到孟重光同师兄厮磨，反倒觉得要比过去更安心顺眼了些。

师兄是九枝灯唯一的光，哪怕靠近亦觉灼热，他只想跟在师兄身后，若是师兄偶尔能施与他温暖的一瞥，他便已经足够欣喜。

他不敢苛求更多。

夜深之时，抄录经文最是乏味无趣，损耗精神，三人并肩而坐，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天。

孟重光双眼晶亮地望向徐行之，托腮轻咬笔端，眼中跃动的清澄烛火里只容得下一个徐行之：&ldo;师兄，如果你再世为人，想要什么人陪伴在你身边呢？&rdo;

他用眼角余光若有若无地钩住闷头抄写的九枝灯，眼中似有笑意。

他曾用类似的问题问过徐行之，当时徐行之选择了自己，现而今他想叫徐行之当着九枝灯的面，把那个让他暗自甜蜜了许久的回答再重述一遍。

徐行之略略停笔，思索一番道：&ldo;……我吗？想要一个师父那样的父亲，再要一个如昼那样的妹妹，就很好了。&rdo;

&ldo;……我呢？&rdo;孟重光的期望猛然落空，去扯徐行之衣摆，不依不饶地，&ldo;师兄，我呢？&rdo;

九枝灯不言声，只专注地望着徐行之。

徐行之在桌下踹了孟重光一脚：&ldo;去去去。重活一世，你还指望我当爹当妈不成？&rdo;

孟重光心里顿时难受得不行，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的：&ldo;师兄，你以前说过只要我的。&rdo;

徐行之被缠得没办法：&ldo;要要要，要，行了吧？都要，北南雪尘曲驰师父如昼平生小九还有你，若能重活一世，我全把你们带上，一个不落。&rdo;

孟重光一听有这么多人都要随行，很是不悦，撇着嘴不看徐行之了。

而九枝灯却因为听到自己的名字偷偷勾起了唇角。

抄着抄着，徐行之身旁的两个小的都开始忍不住犯起困来。

九枝灯昨日与九尾蛇苦战后，又担惊受怕许久，后来在山间搜寻徐行之亦是殚精竭虑，又在风陵山不眠不休地等待他回来，现在着实是睁不开眼睛了。

孟重光同样因为负有伤势，身上疲倦得很，抄写不到一半就趴在桌旁打起了瞌睡。

徐行之左右看上一看，唇角噙起笑容。

书房里有一张供人歇息的软榻，徐行之把两人均抱起，并肩安放在榻上，取来一件暖和的大氅，合披于二人身上，又分别摸一摸他们的头发与后颈，浅笑一声，方才返回窗前明月之下，把洒满清辉的三份书简合并整理在一起，正欲提笔抄写时，突然听得外头的窗棂笃笃轻响了三声。

徐行之蓦然抬首，只见徐平生披戴一身疏朗星月立于户外，手持他那把遗失的竹骨折扇。

徐行之欣喜不已，蹑手蹑脚来到屋外，掩门时已经忍不住回头去望他的兄长：&ldo;……平生。&rdo;

徐平生曾严令徐行之在山门之内绝不得唤他兄长。徐平生将他一手带大，是以徐行之哪怕再觉不敬，也只能听从。

徐平生将&ldo;闲笔&rdo;交还到他手中：&ldo;师叔从那九尾蛇颅顶之上取下的，托我还给你。&rdo;末了，他没忍住补充一句，&ldo;……丢三落四，莽撞行事，怎成大器。&rdo;

徐行之还挺开心的：&ldo;兄长训斥得对。&rdo;

徐平生啧了一声，徐行之立即回过味来，但也不道歉，只盯着徐平生浅笑：&ldo;平生，谢谢你关心我。&rdo;

徐平生被他瞧得发毛：&ldo;……我走了。&rdo;

&ldo;平生。&rdo;徐行之记起自己在与师父离去前徐平生看向自己的眼神，心念一动，伸手挽住徐平生胳膊，&ldo;我与元师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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