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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繁忙的中心工地,余百眼儿又带着我们路过电工房、配料房、水泥房、工具房和杂物仓库等等简陋的房屋,拐弯抹角地到达一个相对偏僻、安静的地区,这里无疑是生活区了。那里搭建了一排排没有抹泥的砖房,上面铺着石棉瓦。每栋住室前都扯起一根长长的铁丝,上面晾满衣服。住室的一端连着一堵墙,墙上横排着一溜水龙头,龙头下面的水池里沾着未冲尽的饭粒、馒头片,有些水龙头还接着长长的胶皮水管。
余百眼儿跑到一层层住室前面,透过窗户往里观看,终于找了一间空房子。站在门外,就能感到里面又湿又潮,暑气透过石棉瓦散发进来,又和着一股股尿臊味,从门窗飘出,给人窒息的感觉。走进去,才发现地面上布满尿渍,和一堆堆的人粪尿。墙角上,蜘蛛已在上面扯了一面面网,一个“吊死鬼”正吊在一根丝上。不过,铺木板用的砖头已经码好,一些破旧、半朽的床板正靠在墙上。余百眼儿倒是自告奋勇,从外面找到一把扫帚,把屋里的脏物全扫出来,又扯进一条水管子,将地面狠狠冲洗几遍,然后再喊我们进去。
大家手忙脚忙地铺好床板后,各自选定自己中意的床位,把各自的床被铺上去,掏出洗涮用具放在一个固定的位置上,再把洗脸、洗澡的毛巾搭在铁丝上。然后大家坐在床板上骂骂咧咧,说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我的嗓子有些发干,就想到食堂里找点儿开水喝。食堂也是新盖的几间陋室,中间砌个大灶,支两口大锅;灶后是几口大缸,几只餐具;灶前是一堆黑煤。火旺旺地烧着。一个满脸灰土的民工正在做饭,嘴巴似乎总也合不上,露出一嘴令人恶心的黄牙。进门时,他正揭开锅盖,把一筐切好的白菜倒进滚烫的开水里,再摸出铲子——竟是一只小型农用铲,往锅里一搅,然后又盖上锅盖。片刻,又把锅盖掀起一角,拿一把盐疙瘩塞进去。
“这就是我们吃的菜吗?”我问。
“可不是吗,别人谁会来吃啊?”回答得竟有些不耐烦。
我喝了一碗落满灰土的面汤,又问:“这么好的白菜地,也不栽棵葱、种棵豆啥的点缀点缀?”
做饭的回答:“我也想,我还想赶来一只小猪或小羊来啃大白菜呢。可是,老板不破费,我拿什么赶呀?”
我笑了笑,说:“你是内行人。”
他又回答:“你的这些话,我早就听得耳朵起茧子了,能不内行吗?”
场面竟有些无聊,我便没有再说什么,走了出去。
在食堂和我们的住室之间,要走一段土路,路的两侧全是裸土,在一侧裸土上盖着一栋厕所,我顺路往厕所里光顾了一下,一进门就觉得一股异味搅得胃里翻江倒海。急忙捂着鼻子,睁大眼睛一看,茅坑里的粪便堆成小山,汤水早已溢出,已无法蹲下,地面上充满了已发干的人粪。所有工地里的厕所都脏,但没有比这个更脏的。见些情景,尿意全无,我匆匆朝原路返回,忽然发现小路两侧的裸土上也布满了人粪。
回到住室里,正想向大家发泄不满,余百眼儿进来说:“老歪回来得正好,我们到配料房去,每人打一只扎钩,明天就要用。”
于是,我们又一起朝钢筋配料房走去。
17
夕阳正慢慢暗下去,天上的星星悄悄亮起来,工地的噪音骤然停了下来,每一个角落里都闪着桔黄色的灯光,在似暗非暗的天色中显得那么萎靡不振。
土路上开始晃动着人的身影。民工们垂着手,迈着小步,像残兵败将一样默默收兵,安全帽也懒得摘下来。从他们的外表上就能分出他们的工种:混凝土工一脚泥浆,钢筋工一身铁锈,架子工背着安全带,腰里插着扳手,木工们拿着锤子和锯,身上似乎最干净。他们的脸上全是尘土,又被汗渍和成泥,邋里邋遢地抹了一脸;他们似乎没有了力气,除了脚步的挪动,没有任何多余动作;也没有发出任何过多的语言,甚至连叹息都想省略。看到我们这些新来的同行,他们瞥一眼,也不想多说话。
回到住室,生活区里顿时热闹起来,不是说话的声音,而是洗涮的声音、端盆端碗的声音、走路的声音。人们去的最多的地方是水龙头前,许多人把脑袋按在水龙头下,让清水冲梳自己的头发。有人*衣服,只留短裤,然后举起胶皮水管从头到脚地淋水,甚至把水管伸进*里,淋那些见不得人的器官。这一切都是军人速度,快速而又不忙乱。这时,力气似乎重新回到那些刚下班的民工身上,大家开始有些精神了,可以说一句、骂一句、笑一声。接着,大家又端起自己的碗,或盒子,敲打着筷子,一齐涌向食堂。
我们这些新加入的民工也走进了余百眼儿的食堂,每人领了一碗(盒)菜汤,三四个馒头,然后蹲在门口,一边喝菜汤,一边嚼馒头。馒头是劣质馒头,黑黢黢、硬梆梆的,咬一口,硌牙。不知谁骂了一声,半个馒头就被扔在远处。谁也不再有言语,叹着气,把菜汤喝得呼呼响,连叹息声便也一起咽下去。远处,从其他民工的食堂飘来猪肉的香气,一阵阵喊叫声和碰杯声也粗暴地传来,*得人喉咙发痒。不知谁问了声:“什么时候该咱们改善伙食呀?”另一个声音说:“不是逢星期一吗?”叹息声便又传来:“唉,还早呢!”
余百眼儿呢?我突然发现余百眼儿不在现场。我知道他有一个单间,就在食堂后面,便端着碗拐过去。小单间里亮着灯光,门窗紧闭。我从门缝往里观瞧,余百眼儿正坐在桌子旁,一边啃火腿肠,一边喝啤酒,一台半旧的落地扇正对着他的脑袋呼呼吹着。我敲了敲门,越敲越响,余百眼儿这才回头看了一眼,却再也不理会。这让我的美好愿望顿时化成了泡影。
完成了晚餐的吃饭程序后,夜幕已经把天空裹得严严实实,倒是满地灯光,像一把把剑,把夜幕刺得百孔千疮。整个工地都在灯光的普照下。在食物的鼓动下,年轻的民工开始了夜生活。有的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抹了护肤膏,相约走出工地,到城市的街道上溜逛;有的进商店看商品;有的到商店门前看露天电视。不过,人们的自觉意识很高,十一点钟前都回来了。因为工地有规定,十一点钟是闭门时间,没有谁敢冒露宿墙外的风险。然后,大家打开自己的蚊帐,开始休息。
老百岁、胡麻子、王秃子和小百顺,支起了一桌扑克,热热闹闹地打“双抠”,我在一旁观阵。窗外的蚊子嗡嗡叫,不时地溜进来,往我们身上叮。噼噼吧吧地拍击声时断时续地响起,其实根本没有打住蚊子,打的是自己的肉,一巴掌打得皮肤红紫一片。无奈,大家也掏出自己的蚊帐,没有蚊帐的赶到小卖部购买。各自挂好。然后,几个人钻进一只大蚊帐里,继续打“双抠”。
不知不觉中,时光渐逝,大概已到深夜。其他住室的民工都关了灯,就着鼾声进入了梦乡。还是老百岁有经验,及早抽身,倒在自己床上睡着了。于是,大家也纷纷出门撒尿,熄灯休息。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明天的劳动决不会轻松。
18
一阵急促的哨子声响彻梦乡。好梦猛然间被搅碎了,无论费了多大劲儿也没能留住。用力睁开双眼,哨子还在远处响起,知道自己又跌回人间。扭扭脑袋往窗外瞄去,朦朦胧胧似亮非亮。这时,其他宿舍已有起床的动静,脚步声也渐渐多起来。我们住室的门突然被粗鲁地踢开,“当”地一声,吓人一跳。只听余百眼儿在门口吼道:“五点了,快起床!半小时洗脸,半小时吃饭,六点准时上班,晚了就扣钱!”
有人叹息一声,起身穿衣服;有人坐起来,揉了半天眼睛。然后不约而地下地,各自拿好自己的牙具,到水龙头下洗脸刷牙。紧接着,又匆匆跑到食堂里领馒头和榨菜,依然蹲下来,就一碗面汤吃下去。
六点钟,土路上顿时热闹起来,民工们戴好帽子,拿着自己的工具,精神抖擞地走向工地。指挥者们早已等在工地上,严厉地看着我们,似乎嫌我们的动作不够快。其中有个指挥者拿着花名册,一边看册子一边看民工,不时在上面写写画画。小老板们则拿着图纸,站在各自的施工点,一边看图纸一边大声喊着自己的民工,张三李四地吆喝,这个干这个,那个干那个。之后,民工们各就各位,迅速进入忙碌状态。
余百眼儿对我们几个新民工说:“你们后来,先去卸钢筋吧。五个人一班,每人每车分十块钱,当天兑现。”拿现钱,我们都愿干,可老百岁私下说,按行规,卸一车钢筋可领到一百块现钱,除了分给我们,余百眼儿能白拿五十。白来就白拿吧,谁叫人家是老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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