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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夔西50（第1页）

陈末再次见到了那个女人。孙雅茹快步走进来，后面跟着拿着一沓文件的德里克。接下来她会挨个把人都叫进一个小屋子，她说她会对每一个人做细致的扫描和分析。等最后一个人走出来之后，孙雅茹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字，然后又把另一份文件递给武寅：

“体检过了，你们可以回去了。不过鉴于叶锋同志的情况，我已经给他申请了一周的住院观察，以防出什么意外。”

“一周够吗？”陈末终于说出了这样一个困扰她已久的问题。武寅瞥了她一眼，孙雅茹只是把笔递给他。

“我觉得我挺好，根本不需要住院。”叶锋说，武寅说：

“你也该休息一下了，一周也没什么大碍。”

“但是——”

“一周的住院观察只是基础治疗，以协助养护为主。我们主要是为了确定你体内有没有残留的仪器难以观察到的极端物质，顺便把潜在的威胁与健康人隔离，也是为了大家好。”孙雅茹说，叶锋只是叹了口气点点头，武寅签了字。

最后出来的只有他们三个人，整个办公室瞬间冷清了许多。陈末看着空荡荡的前桌，一瞬间所有情绪都涌了上来。她回忆起安康特倒在地上的那一幕，她本可以更早一点提醒他，或是直接叫他躲开，说不定他就不会这样了。她完全可以在那怪物成型的时候提醒安康特，以他的速度甚至不用提醒他躲开，他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反应过来并朝那东西开枪的。但是她没有，她什么都没做，应该说，她那一声提醒跟什么都没做有区别吗？没有！她简直是个废物，比废物还要废物的废物。是她的废物害了大家啊。

她看着前面的灵均。他正在折腾电脑，旁边的咖啡冒着白烟，他是那样地聚精会神，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这时武寅推开门进来他的手里捏着一个小小的玻璃杯。这杯子陈末拿过，在帮武寅倒牛奶的时候。这杯子在她手里两只手才握得下，到了武寅手里一直爪子就拿下了，而且看起来像极了超市饮品或是粗粮糊试吃促销用的那种小纸杯，很小很小，一口就没了。他不喜欢太烫的东西，三十多度刚刚好。此时他正伸出猫一样挑剔敏感的舌头卷起杯子里的牛奶送进嘴里，然后再次伸进杯子里舔牛奶。不愧是大橘猫，虽然眼神犀利，但挡不住它喝牛奶的模样确实可爱。

武寅坐回椅子上，一切全都归于平静。但陈末不可能彻底忘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当做无事发生。相反，刚才的一幕幕就像正发生在她面前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不知道那怪物对安康特做了什么，他被感染了吗？他身上那些东西是那十爪怪造成的吗？但是——在那十爪怪接触他之前他身上就已经有那东西了。她突然想起叶锋之前说过的话，他又发作了？这证明他不止一次这样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武寅曾经提到过他有极强的自我愈合能力，跟这个有关系吗？

一切的答案，恐怕只有武寅知道了。

她盯着武寅，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如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的话，会显得过于关心他了，以他在三楼甚至整栋楼的名声，她肯定会被人传闲话。但如果在办公室问的话是不是显得太悠闲了，不会被组长训斥吗？怎么看都不成体统。

她硬生生憋了一整个下午。她的目光时不时扫向武寅的方向，一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终于到了下班的点，她看着武寅起身便立刻跟着冲了出去。她并没有直接追上去，而是看着武寅上了四楼，他先去看了眼叶锋的病房。她紧紧跟着武寅，在往走廊里挤的时候，她看到迎面走来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皮肤黝黑，长长的黑色头发被扎成无数个下垂的小脏辫，末端用金色金属固定起来的女人，她有着与传统女性不同的浓眉和深邃的黑色双眸，头顶上戴着一定款式复杂且原始的金属框，上面镶嵌着一对小小的牛角。武寅冲她点了点头，女人说：

“还没回去啊？”

“这不过来关心一下伤员吗。”武寅说，她叹了口气：

“对啊，平时都是你们组拿的荣誉最多，这次一口气多了两个不能调动的主力，也是累啊。”

“还行吧，我们组吸收了新人，她表现还不错，关键时刻能顶替一下。”武寅耸了耸肩，女人的目光落到陈末身上，她点点头笑着说：

“看起来平平无奇，倒也让人省心。”武寅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陈末一下子被两个人盯着，显得很不自在。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试图应对两对炙热的目光。武寅见到她并不奇怪，或许叶锋已经把她喜欢跟踪别人的坏习惯告诉武寅了吧。

“听说她是上次事件的受害者，她怎么愿意跟着你干呢。”女人笑着说，武寅望着陈末，笑容中满是无奈。

“方博士同意治好她，总不能把她扔外面不管吧。”武寅说，女人挑了挑眉：

“方博士挺忙的嘛，又是小叶子又是新人，还要带实习生，我就没看他休息过。”

“他可闲不下来。”武寅说“就这样吧，你先去休息了，我还有事要忙。”

打发走了女人，武寅径直走向女人出来的房间，他敲了敲门随后直接拉开了，叶锋身穿洁白的病号服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杯热水。他听到门被打开，眨了眨那双什么都看不到的漂亮的大眼睛，把水杯放回一旁的桌子上。

“恢复的怎么样？”武寅说，叶锋耸了耸肩：

“没之前那么痛了。”接着他又眨了眨眼睛，脑袋转向陈末的方向：

“新人也来了？”

“嗯——就是想确定你还好不好。”陈末支支吾吾地说，叶锋笑了：

“想不到你这么关心我，我真是受宠若惊。”

“不不不，我只是——路过，路过顺便看一下。”陈末说完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耳光。正常人下班谁会从楼上路过啊！连话都不会说，要这嘴有什么用，光顾着吃饭吗？

“唠嗑就到这儿吧，孙医生怎么说？”武寅说，叶锋沉默良久，才说：

“她说暂时没查出我身上有残留，但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那东西的潜伏期至少有一周。”

武寅点了点头：

“那你先休息吧。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带的东西，你直接说吧。”叶锋连连摇头：

“不需要，我挺好。你们先回去休息吧，不用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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