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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闻道21（第1页）
“周师兄人并不坏，只是却落得个尸骨无存……”
“入这江湖的那一天，命就不在自己手中了。”
“我明白，”方竹心依旧有些伤感地说道，“只是觉得对于一个本性非恶之人，这种命运是否太过不公，或许有一天，我也会……”
“你我都是这风中易摧折的草木，若不想轻易被命运左右，只有去追求更高的境界。”江枫渔的面色出奇地平淡，眉宇之间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浮动，“又或者......去追寻更高的道......”
“更高的道？”方竹心面露疑惑之色，“何谓更高的道？你的意思是……更高的武学境界？”
江枫渔摇了摇头，说道：“武学的本质是什么？”
她闻言一愣，答道：“是招式的技巧，内修真气之法和不断超越自己的身体能力。”
方竹心不明白眼前这武道境界卓绝之人为何会忽然问出这么基础的问题。武学的本质是每个习武之人一定会接触到的问题，江湖中最广为流传的武学基础书籍《武经总要》中就专门针对这个问题作了解释。
江枫渔却又摇了摇头，说道，“还不够。”
“不够什么？”
“归纳得不够彻底。”
方竹心闻言一愣，她确实没有再细想下去。
“招式的技巧，若是穷极全天下武学的各种可能，也不过是各种基础动作的排列组合。各门各派的内修之法与运气之法，也只是无穷天地万法之一二。”
方竹心眉头微蹙，问道：“你指的是，这世间武学的万法的根本？”
江枫渔笑了：“很接近了，只是万法根本的说法太过缥缈虚幻，无人能识其真面目。我说的所谓的‘道’，是要更浅一层也更为具体的东西，你可以理解为......‘规律’。”
“春来百花开，风过落桃花，水往低处流，百川归于海，都是这世间万物运行的规律，都是它们的道。当你知晓春来，即便你没有亲眼见到花，你也知道百花应当盛开了，当你感受到风，你就知道世间的某处一定会有花瓣被风吹落。这也就意味着，当你知晓两处的高低，便能知晓水的流向。”
“因此当你熟悉了这些规律，即熟悉了它们的道，你便能见其一则知其二。”
方竹心闻言扶额沉思。
江枫渔也不打扰她，只是静静地坐着，虽然眼前这个女子在修行仙道上没有资质仙缘，但是显然她对于武道还是有着不错的悟性，因此他也不吝于点拨一二。
“我明白了，那时你能提前预见疯刀的动作，并不是因为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而是因为他在做出第一个动作时，你就已经能够根据所知的武学规律算出他后续可能的动作了。”
江枫渔笑着说道：“你很聪明，自己想明白了，他的动作有无数种演变的可能，相应的行动路径也有无数种，但是从规律上来讲，可能性大些的也不过两三种，我只是把剑提前放在了他会选择的可能性最大的路径上。这种选择就像是在赌，只不过我运气好，所以都被我赌对了。”
“可是我如何才能学会这种道？”方竹心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人真的能够通过计算规律来判断对手行动的概率吗，这是何等可怕的心算能力！
“道也分大道小道，武学之道不过小道。”
“那什么是大道？”
“身之道，心之道，以及……天地之道！”
窗外惊雷炸响，这沙漠之中竟难得地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方竹心心中震惊无以复加，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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