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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夜深梦回少时日蒿草做剑意气扬（第1页）

普通人的一生该是什么样子的呢？从步履蹒跚到健步如飞、从咿呀学语到能说会道、从懵懂无知到人情练达……

像是春天稚嫩的新芽再到秋天掉落的残叶，他们生长在这片土地，最后也归于这片土地。

谢六安想到了自己的老父亲那斤斤计较而鸡毛蒜皮的一生，可以预想到的是，那也将会是他的一生——位于倒塌的竹篱笆旁，也不知始作俑者是谁，就那般漫无目的斥骂着？或者在土埂的边界处为了那几寸的得失与同村人互喷唾沫？亦或者劳累了一天，还不得不把那倔强的老牛安顿妥当后，才能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歇上片刻……

不过他并不觉得遗憾，因为秀妹在，那一切就好了。

那好像是一个炎炎的夏日里，在小河里摸鱼的调皮小子看到了河边的文静女孩，于是调皮的小子决定逗一下这个女孩，他扎了一个猛子，像是一条鱼，悄无声息的来到正在专心挑选鹅卵石的女孩身旁。

“哗啦啦！”他熟练地跃出水面，期待着女孩惊慌失措的糗样，不过这一次，他的恶作剧失败了。

“你能帮我捡一下那块石头吗？”她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在那璀璨星河中，没有一丝的慌张和害怕。她还是那么安静，似乎那突然出现的恶作剧也是这静谧世界中计划好的一部分。

“好……不行！”女孩狡黠的眼睛让调皮小子有一种说不上为什么的感觉，仿佛一旦答应就会上当受骗？于是就要说出口的“好”字硬生生地转了一个弯。

“可是你把水溅到我身上了！”女孩嘟起嘴巴，“你若是不去，我就把这事告诉你……你妈妈！”

“切！”小子不屑地摊开手，家里长辈在他心中也有个“三六九等”的排名，妈妈最是疼爱他，当然是他最不怕的了。

“那我就告诉你爸爸！”

“告诉你奶奶！”

“告诉你爷爷！”

狡猾的女孩像是猜谜语一般，说出了一堆的答案，毕竟说得多了，总会有猜对的时候。

“好好好……我给你捡！”很明显，小女孩猜对了某个答案。小男孩黑着脸，他平日里最怕的就是他爷爷了，那老头总是板着个脸，动不动就能给他说个大半天，比那说书先生都能说，主要是说得还没有那老先生的故事有趣。

想他小河村“混世魔王”今日却是着了这妖女的道，看来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不过还好，其他玩伴不在此处，用说书先生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不过很不巧的是，桥下确实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过桥上，隔壁的王二狗骑着老黄牛，刚好路过，很不巧撞见了这桩“勾当”，他揉了揉眼睛，像是看到了世间最不能的事情一般，然后用夸张的声音大叫起来。

事已至此，根据江湖规矩，只能“灭口”了，小六安也不顾身边的小女孩，飞也似地冲上桥头，随手在蒿草中取了一把“宝剑”就要与那王二狗“厮杀”。

王二狗也不甘示弱，翻身下牛，也从旁边的蒿草丛中取了一把“宝剑”，与小六安打斗起来。

这场江湖纷争打得难舍难分，最终，江湖上的顶尖高手——王二狗他爹插手进来，才算是短暂平息下来。

“你个瓜娃子！还在这里玩，牛都要进你大婶家菜园了！”

王二狗身体一抖，抛下一句“改日再战”后慌慌张张地去追逐那不老实的老黄牛了。

得胜的小六安叼着狗尾巴草，右手挽了一个剑花，做了一个背剑的动作，马上就赢得小女孩的掌声，虽然战斗还未分出胜负，不过此刻他就是胜利者。

“今日心情好，你且在此处待着，我去取那石头！”说罢，调皮的小子又一个猛子扎进了村口的小河里，不过这一次他似乎有些骄傲过头了。

就如同平时戏水一般，小六安轻而易举地潜到河底，拿到了方才小女孩所说的鹅卵石。

突然，脚不知为何使不上劲了！

年少的孩子上一秒还是潇洒稳重的“剑客”，此刻却无比慌乱起来。浑浊的河水莫名间就呛进了调皮小子的原本紧闭的口中，他双手胡乱的抓扯着！可越是挣扎，身体却越不听使唤！

“王伯伯，小六安落水了！”失去意识前，小六安最后听到的话语是小女孩带着哭腔的呼喊。

不知过去了多久，小六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呕！”他迫不及待吐出一大口河水。

“醒了！”周遭人群像是松了一口气，气氛也瞬间轻松了不少。

小六安的目光从人群扫过，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也有光着膀子的王大伯，还有好多叫不出名字的“江湖前辈”，当然了，也有正一脸幸灾乐祸的王二狗，还有那带着愧疚和不安的小女孩。

“呐！”鬼使神差地，小六安对那小女孩摊开手，手心是一块洁白无瑕的鹅卵石。

“谢……谢……”小女孩用小到几乎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道了谢，手心紧紧攥住那洁白无瑕的鹅卵石，飞也似地逃回家了。只留下谢六安感慨，原来这竟然是一位“轻功”了得的女侠！

小小的少年没注意到的是，周围大人们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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