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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往事(第1页)

结婚两年后,儿子徐莫涵出生,婆婆伺候月子,每天早晨莫语青都会饿醒,然后叫婆婆去做饭,婆婆先去买菜,九点才把饭做好,只有一盘炒油菜,一碗小米粥,几个鸡蛋,一个馒头,连着几天,只有炒油菜;中午会炖点肉,然后还是小米粥。

莫语青说总是吃炒油菜吃腻了,换换别的菜吃,婆婆会说月子里不活动,容易便秘,多吃油菜防止便秘。然后又连着几天炒白菜。

莫语青说奶汁少,孩子不够吃,婆婆说买点奶粉给孩子喝别饿着孩子。莫语青说炖点汤喝吧,猪蹄汤下奶快,婆婆说她生徐墨那时候,就喝小米粥吃鸡蛋,奶多的喝不完。然后不情不愿的去炖汤。

汤端上来莫语青一看,猪蹄整个炖在锅里,脚趾缝里还有猪毛,翻过来一看朝锅底的那一面猪蹄是糊的,汤上面漂着一圈浮沫,清汤寡水,一个姜片都没有,莫语青还没喝,就闻见一股腥味儿和糊味儿。

莫语青小声的告诉徐墨:“你看看,又腥又糊的,连一片姜都没有,怎么喝?”

徐墨说:“为了孩子,凑合喝吧。”

之后莫语青就时不时的流眼泪,徐墨也不当回事,偶尔会开玩笑说莫语青太矫情,动不动就哭,还会劝她说,不要总是哭,这样对孩子不好。

再后来莫语青的情绪越来越不好,时不时的会发脾气,两个人会时不时的争吵。婆婆总会劝架,说徐墨天天上班很累,让他多休息会儿。

孩子晚上要吃奶,要换尿布,有时也会哭闹,徐墨只是睡觉也不管孩子,只有莫语青一个人在管。婆婆说徐墨白天要上班,晚上睡不好,让徐墨去她屋睡,她和莫语青一起睡,莫语青不同意。

晚上莫语青睡着睡着,醒来睁开眼,突然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床边,莫语青吓一跳,仔细一看是婆婆,婆婆说看看孩子睡着了没有。

白天莫语青趁孩子睡着了也想补一觉,总被婆婆叫起来问这问那。

莫语青发脾气的时候越来越多,对婆婆越来越不满,后来就让婆婆也要去老大家住,两家轮着住,一家住一年。

徐墨不同意,和莫语青大吵了一架,说这是他妈的房子,他妈想在哪里住就在哪里住。莫语青说老大那也是你妈的房子,凭什么不能去老大家住。

婆婆说你们不要吵,好好过日子,我和你爸商量好了去老大家住,一家住一年。

然后迟迟也不去,莫语青问她怎么还不去,她又说决定不去了。然后就喋喋不休的说这说那,莫语青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听见她一直说一直说,莫语青说不要再说了,婆婆不听,还是一直说一直说,莫语青一气之下拿起桌子上的盘子摔在了地上。

徐墨下班,婆婆告诉徐墨说莫语青摔她。两人又大吵了一架。

再后来,徐墨带着莫语青去医院检查,莫语青重度抑郁,婆婆才搬去老大家,然后逢人便说莫语青将她赶了出去。

莫语青就一直吃药,也不见好,第二年,婆婆又搬回来住。

有一天晚上,老大媳妇发信息问徐墨家里是不是有打印机,给她打印点东西,徐墨说有,打完就要给她送过去,莫语青说不能自己过来取吗,还要你去送一趟,这是多大的架子呀,徐墨就说莫语青怎么这么多事。

莫语青生气,摔门就走了,徐墨追出去让莫语青回去,莫语青不回,就一直往前走。徐墨看她一直往前走没有停下的意思,就回去拿钥匙去车棚取了电动自行车来追。

一直追出去六七里地,看到莫语青正坐在路边广场上的长椅上,徐墨说回去吧,莫语青不说话,也不动,只是坐着。徐墨坐在电动自行车上,两只脚支着地,等着莫语青。

十一月中旬的夜晚,虽然没有风,天气也是清冷清冷的。徐墨等了一会儿,见莫语青还是没有要回家的意思,便问道:“你回去吗?”莫语青不答,只一动不动地坐着。徐墨便不再问,骑着电动自行车调转了方向回去了。

莫语青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能什么都没想,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

偶有一股凉风吹来,莫语青像是没有知觉一样也不觉得冷。零星的路灯清冷的照着,在地上投下路边的树影,微微晃动着,像暗夜里孤零零的魂。

不知过了多久,灯边的灯熄灭了,莫语青才仿佛有了知觉一般动了一动,只是动了一动,之后又一动不动了。四周一片漆黑,一片寂静,偶尔在某处发出一声咔嚓或是吱呀的声音,莫语青只是循着声音转一转头,然后再转回来,继续看着前方,一动不动地坐着。前方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夜,墨色一般,眼睛探进这无尽的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

身体没有知觉,灵魂没有知觉,莫语青被这无尽的夜色严严实实地包裹着。又有谁知道在这墨色一般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有一个人正一动不动地坐在路边广场上的长椅上呢?

不知过了多久,莫语青动了一动,许是坐的太久,又或是冻的太久,莫语青的身体僵住了,许久才费力的将双腿抬到长椅上,莫语青侧躺在长椅上,蜷缩着身体,眼睛仍直直地探进着无尽的黑暗里。

等莫语青醒来时,夜便不再那么黑了,只是暗沉沉的,莫语青动了一下,然后又过了许久,才用胳膊吃力地支起上半身,东方微微泛起鱼肚白。

莫语青将双腿放在地上,吃力地站起来,颠了颠脚后跟,又抬了抬脚尖。这时一股热流从下体流了出来,莫语青的意识才渐渐回笼,发觉自己来例假了。

往南走200米就是卫生院,莫语青走进卫生院,找到卫生间,用兜里仅有的一块卫生纸擦了擦,提上裤子走了出来。

回来的路上遇到姐姐,莫语青的亲姐,住在同一个小区,在附近工厂上班,每天莫语青的姐姐都会步行去上班。

看到莫语青问:“怎么这么早出来,去哪儿了。”莫语青回:“出来转一转,锻炼锻炼。”

姐姐也没察觉什么,径自去上班了,莫语青便径自回家了。

回到家,徐墨和婆婆正在吃饭,莫涵还没睡醒,谁也没说话。莫语青走进卧室,关上门,将裤子和内裤脱下,用卫生纸擦了擦,拿出一条干净内裤,垫上卫生巾,穿上,又找出一条棉裤穿上。

等莫语青出来时,徐墨已经上班去了。婆婆说吃饭吧,给你留着呢。莫语青没说话,去卫生间洗了洗。

从那以后,莫语青的抑郁症就好了,也很少发脾气了,徐墨再去哥哥家帮忙,莫语青也不管了。两个人也很少吵架,关系也慢慢地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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