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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晗月公主。一个月前,她频频梦魇,醒来后身体疼痛难忍,御医都束手无策。陛下求助于我,我便替小公主诊断了一番,结果……”
“结果如何?”灼儿想到刚才在宫中,晗月看不出什么异样啊。
“月圆之夜病发,身若万虫啃噬之苦,这样的感觉你应该很熟悉吧。”
一语中的,灼儿立刻会意。
“怎么会?那里可是皇宫,”灼儿不敢置信,声音也加高一层,“而且那是皇室血脉,什么妖物这么大胆?纵使是行影卫也不敢……”
“是那个人做的。”
那个人?灼儿安静下来,愣愣地望着婆婆,婆婆垂眸点头以示确定。
在婆婆入宫为国师之前,有位遮面神秘人率先开了高价,让其做内应。婆婆是个嗜钱如命之人,当即便应了。灼儿随婆婆一道,自然是一起上了贼船,应了神秘人的要求将行影卫的人大换血,换成了内线。
“那人是人是妖我并不清楚,不过一定是朝廷中人,并且知晓宫中一举一动。南禹当朝公主沦为半妖,这种事我当然没告诉女帝,只道回去想想法子。我传讯息给那个人,那人给我的命令却是让我给公主下蛊来压制疼痛。”
下蛊?这的确是压制疼痛的办法,而她当初没有选择这种方法就是因为,负出的代价也远比疼痛大。
“我想你也猜到了,是千丝蛊。千丝蛊有子母两只,子蛊置于疼痛者体内,母蛊置于另一人体内,子蛊将疼痛转移至母蛊身上,因而次次疼痛的便是身负母蛊之人。但同时,子蛊之人永生永世受命于母蛊之人,强行违令,蛊灭人亡。”
“就为了下一个蛊,何必让其变成半妖?为什么非是半妖?”沦为半妖,灼儿比任何人都知其痛苦,身子不会长大,需要吸食精气,入不了轮回,为三界之弃物。
婆婆再次叹气:“或许是有其他缘由,这皇宫之内能控制妖物的只有管辖此类的行影卫,整个行影卫是他的人,召一只妖物又有何难?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他让我把母蛊种在他身上。为了控制小公主,自己宁愿受此打磨,这代价……”
“这是他应得的,晗月明明什么也不知道,还这样小……”灼儿不由自主生了同情之心,想到自己,“可成了半妖,晗月便不会长大,也活不了多久,这件事情岂不容易败露?”
“所以……他一开始就布好所有棋子,开始进攻了。想必很快,江山易主。”
灼儿除了替小公主不平,又能如何?她和婆婆亦不过别人的棋子,政权相争是他人的事,她们不过蝼蚁,又能改变什么?即时改变了又能得到什么?婆婆要钱,而她一直都有着自己的目的,绝不会受这等事所累。
想到这,她只能更加坚定,那样东西一到手她就离开。
“婆婆,可有那幅画的下落了?”
“哎哟!”姜婆婆一拍大腿,“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那幅画,我已经打探到消息了。”
一大早,国师府内回荡着姜婆婆的嚷嚷声:“不给不给!其他都好说,这钱可是我的命根子!”
“就当是我借你的还不成吗?”灼儿很无语,平时她的俸禄都是交给婆婆,现在问她要点儿钱却是难上加难。
婆婆死命抱着怀中的锦盒,小孩子似的嘟囔嘴:“你本事这么大,不一定要用钱买,你偷你抢都成啊。”
说的倒简单,此次她要去陵州拍卖一件藏品——一幅珍藏数百年的山水画。
此画来头不小,为几百年前的有名大家木岩所作,原本藏于墓室。一百年前他的墓冢被掘,这幅惊世遗作同时被盗,落在盗墓之王平生手中。离奇的是,平生得此画后就失踪了,画却没丢。他的妻子觉得丈夫常年盗墓,做尽损阴德之事于是遭了报应,求了位得道高僧为其做法,希望丈夫在阴间少受刑法。高僧在无意间得知了那幅画,并察觉出了古怪,将其带回寺中研究,暂为保管。传言高僧破了画中玄机,只道画卷被人上了封印,隐约能感觉到神力所在。这世上还拥有上神之力的除了神女,便是上古神物。此言被泄露流传,世人纷纷找上寺庙,企图盗画。寺庙武僧虽厉害,但也挡不住那么多贼盗,于是,画卷被盗,下落不明。关于那幅画的内容,传言就是幅普通的山水画,只是横幅很长,约有五十丈。不过也有人说,曾经在山水画中显现出了一个国度,只是一瞬。众说纷云,很难定断,唯一确定的是至今还未有人破解画中的秘密。
如今,灼儿得到小道消息,那幅画流至黑市,落在陵州刘氏兄弟手上,近日传来拍卖那幅画的消息。
灼儿转了眼珠有了主意,道:“反正你也说了,我将来要嫁到王府,到时我再还给你,如何?你一个做婆婆的,还和徒儿小气,小心我一走了之你连干孙女也没了。”
后一句倒戳中姜婆婆,她活了一大把年纪,可不想后继无人。想了想那秦王爷三天两头往国师府送礼可是好大手笔,到时可以找王爷要啊。
“一言为定,你得立字据。”
“好。”
立了字据,灼儿如愿得了锦盒,里头有价值五千两的金银珠宝,是婆婆多年的心血。婆婆瞄了两眼收好字据。只是没看字据上的几个黑白大字:瑞王秦桓双倍还清。
她可没说,要她自己还的。
好不容易赶到陵州,却是来晚一步。刘氏兄弟因勾结妖物被抄了家。那画本就是为了捞他们变卖的财产,但是涉及勾结官府且影响巨大而惊动了上层,层层施压连夜调配州府官员下令严惩,不得不加快了流程,判刑抄家,连坐到全家都入狱。
亏她寻了这么久,怎可轻易放弃?想着那幅画卷很有可能被没收,锁在府衙仓库中。
等至亥时,人们大都安歇入眠,灼儿趁此时机换了蒙面黑衣,潜入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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