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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伊刚睁开眼睛,就吓了一跳。
没别的原因——夏洛克这老头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浑浊的眼球里甚至隐隐闪烁着几丝泪光。看起来就是个“发现自己儿子起死回生”,喜极而泣的慈祥老父亲,和之前那个阴沉颓废,佝偻着背的猥琐老男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噫,离我远点。”艾伊缩成一团。
夏洛克:“?”
心里不停默念“这小鬼救了我一命,刚才还死了一次”,夏洛克强忍着给艾伊一脚从地上踹起来的冲动,把他扶了起来。
然后在艾伊嫌恶的眼神下,仔仔细细,前前后后把这只小崽子检查了个遍。
再然后,夏洛克深呼吸:
“你为什么没死?”
“我为什么会死?”
艾伊有点炸毛了,漂亮的浅灰色大阔耳向后翻起:“在这里,被子弹擦伤手就会死掉吗?”
“被普通的子弹擦伤当然不会,可你……”夏洛克开口却不知道怎么描述,他只能从地上把那颗神性子弹捡起来,放到艾伊手里。
“被这玩意擦伤,正常人……哦不对,超凡者都死得不能再死了。”
“就是这个?差点打死你的那颗子弹。”艾伊也不纠结自己的话会不会伤到老男人的自尊心,他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开始把玩手心里那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漆黑子弹。
一道光幕很自然的从他眼中亮起——
【告死】
【弹药,神性物品,神性I】
【特性:渴饮,死亡之平等】
【渴饮:渴求死亡的意志足够击穿一切阻碍,它饱饮受戮之血,此即圣餐。】
【终远的平等:将神圣的死亡作为终点,受戮者与杀戮者将于此程同行。我已抵达,道路会在你前方延伸——】
【描述:死亡献给虚无的主人,赐给我灭除一切碍的许可,即使以我的生命作为价格……】
“原来是这样……概念杀诶,看起来好厉害。”艾伊啧啧称奇。
“这颗子弹先触碰到了我的血液,把我判定成了受戮者,所以大叔你才能活下去吧。”
“等等——”夏洛克被这句话的信息量击沉大脑,“什么受戮者,你看到什么了吗?你能看到这颗子弹的词条?”
“能啊,它叫告死,词条有两个,一个叫……”艾伊一字不差的把光幕上的信息念给夏洛克听,“这里还提到了一个“虚无的主人”,这是啥?”
“虚无的主人……是熵兽的圣名之一,这颗子弹果然和那位巡理有关系。”部分猜想被证实,夏洛克却被更多问题包围。
“你连接过其他秩序池的智库?”
艾伊一脸无辜:“什么叫秩序池,啥是智库?”
“秩序池…你脚下踩的就是秩序池,洛兰达圣巢就是一处超大型秩序池,是两位秩序主“菌主”和“树冠”共治的属地。在乐园已经几乎无法容纳生命的新约历,只有秩序池的内部才有可能诞生长久的文明和秩序。”
夏洛克实在想不到自己竟然还要科普这么大众的知识,他此刻一点都摸不着头脑,只能依照惯性讲解下去:
“至于智库,就是秩序主为了秩序池内部的超凡力量不至于失去控制,创建的一个巨型交互平台。每个沉入秩序池的公民都能连接当地的智库,里面有经过注册的超凡信息和知识,展现形式就是一道烙印在瞳膜上的光幕。我们通常用这个功能来辨别一件物品的超凡特性,也可以实时监控自身超凡力量的层次,当然,大部分操作都需要足够的秩序池权限。”
艾伊插嘴:“就是人均一个的系统面板对吧。”
“你要说计算机系统的系统……确实原理差不多,都很方便。”夏洛克说到这里才发现自己的关注点完全被带偏了,赶紧调回对话轨道:
“这些不重要,问题是——为什么你的智库中能解析出这颗子弹的超凡信息?枢机重工使用特殊的手段屏蔽了秩序池对它的注册,我在圣巢智库里根本找不到它的描述。”
夏洛克得出结论:“只有一种可能,你登记过圣巢之外的智库,在来到圣巢之前,你还去到过别的秩序池。”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艾伊继续一脸无辜。
“算了,这也不是重点。”夏洛克强行把话题扭转到真正关键的问题上——
“最大的问题是你,艾伊,你为什么没死?”
“谁?”艾伊指指自己,满脸痴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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