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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淳回来的那日,王城张灯结彩,笑语满城。他们在庆祝帝王平安归来,在欢呼人间万安。清平一人矗立在宫墙上,站在清冷的地,听着外头的闹语。轻轻的脚步声落入她的耳中,她挪动着步子,躲开了那人的手。
“陛下!”她拂了拂身子,转身扶着红栏。叶淳收回手,只站在她的身边,望着满城的灯火,他想开口,却又将她蒙着白纱的模样落入眼中。他叹了叹气,“听老师说,你要办祭天大典?”
清平淡淡的应了一声,没了下语。
“祭天大典在春日之前,我们还能一起过个年,年后便是封后大典。”叶淳说着自己的规划,却一直打量着她的神色,希望可以瞧出他想要的神色。可他还是失望了,清平依旧淡淡的,应下了。她哈了口气,转身道,“陛下!臣妾乏了,先回了。”
叶淳看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忍不住上前几步拉住她,“太苍郡,我握住了那把剑。是你的剑!你......究竟是谁?”
清平嘴角勾起笑,“陛下糊涂了,我,是舒窈!是被你从那带回来的舒窈,是在着王城中为妃的舒窈,我,还能是谁?”她走的极稳,全然不像是伤了眼睛的人,一步一步,未曾回头。叶淳不知自己何时松开了手,呆立着在那,呢喃着,“真的是窈儿吗?”
祭天大典那日,满城飘雪,众臣皆立在雪中,朦胧之中瞧见着着一身白衣华服的女子走在雪中,双眼覆着白纱,没人为其撑伞,没人言语,更没人敢打断她的去路。叶淳站在祭台下,手执着一把素伞,看着走来的她。
清平站在他的身边,脱下了靴子,一步一步的拾阶而上,宛若在梦境中一般。梦境中那日她身着凤袍,朝着叶淳走去,最后也自己跳下了这高台;而如今她一身白衣缓缓而上,并未朝他走去,而是这苍生大道,最后她会决然的离开。
她决定放过这位魔王,应是还未觉醒的慕予兮。毕竟,她还真的未曾知晓他如何伤天害理,而神族对于这些,也许只是偏见。
雪终究还是模糊的叶淳的双眼,他渐渐的看不到那人,低头见地上的靴子还清晰可见。终日以来,他总是觉得惶惶不安,亦或是患得患失,却又见她一直在这,只觉得是自己多想。只好静下心来,等待着。
清平立在祭台中央,面色淡淡的,她双手合十,慢道,“苍天神灵,祈吾所愿,以吾一心,灭人间戾,保人间乐。清!”
一阵光从舒窈的身上出来,直冲云霄,柔和却又带着几分寒冷的光洋洋洒洒的洒向凡间,大雪顷刻间消失。在座的人皆难以置信的揉着眼,眼神迷离的望着祭台上站着不动的人,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云霄之下凌云着一白衣女子,正是清平的真身。她祭出浮光剑,淡然的看着人间的一切,轻启薄唇,“吾愿,得成!”
而叶淳站在楼阁之中,呆呆的望着天上的那人,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认出了那把剑,是那日他握着的那把剑,是后来消失的无影无踪的那把剑,而持剑之人,却又是陌生的面容。她穿着白衣,凌云空中如同天神一般,额前的锁银珠格外耀眼。再回眼之时,却又见舒窈还在那,他不禁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都是错的。
舒窈还是舒窈,而空中之人,他不识。
清平一剑入九霄,手中结出印追至剑身,一旋身又折返而来,像是冲着低下站着的舒窈而去。叶淳慌了神,想拾阶而上,却怎么也迈不出步子,“不要!”
他的嘶吼声传入了清平的耳中,她笑了笑,随即捏碎了手上的印,一阵刺眼的光覆没了她。光朝四处散去,所过之处,如春风一般,白雪皆融,枯枝冒芽,青山换衣,绿水长流。一切的一切,都再慢慢迎接着着早到的春风。
唯独承华宫冰雪不化,苍白如茫。
唯独祭台上的白雪永不消融。
清平还是回到了舒窈的身上,她挪动着冻得麻木的脚,一步一步的朝栏杆走去,扶着栏杆不禁又似乎回到了那日梦境。她记得那时,这,很高;他,离她不过几步之遥。如今,会不会和当时一样高?
该结束了啊......
叶淳见她扶着栏杆,心中总有些隐隐作痛,竟生出她会从这跳下去的念头。他慌张的打断自己的思绪,疾步冲了下去,,任谁也叫不住。
清平笑了笑,离开了那处,缓缓走下阶梯。到了低处,却被带入一人怀中,急促的喘息声响在耳边,湿热的气扑在身上,早已将身上的风雪消融。她愣了几息,正想推开叶淳,但又被横抱起来,让她无法动弹。
“窈儿!春日要到了,我们,要一直一起。”
冰冷的脚被他抓住,一遍又一遍的用温热的帕子捂着,又小心的拂水,生怕磕着碰着。清平有些不适,想往后缩,却不得分毫。她只能任由着,在自己看不到的时候。只记得叶淳扶着她躺下,说是夜色已深,该休息了。随即他又溜上了床,挨着她,捂着厚厚的床褥,许久未曾说话。
她也未曾开口。
魔王,慕予兮。
清平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念着,时刻提醒着自己他的身份。她转身,腰间却伸来一只手将她拦住,耳被他的气息熏的微红。
叶淳低沉着声音,缓缓而道,“窈儿,以后不会再受苦了。”他颤抖的伸出手,想抚摸她的眉眼,却又怕触痛她,收了回来。蹭了蹭她的脸,“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在哪,朕,都在你的身后。而我,会是你一人。”
“春日庙中,你我可是对着社君发过宏愿的,要岁岁常相见的。”
“你我也要平安才好!”
“知道你不想在这深宫之中,那便说好了,朕以后便找个贤能的人禅位,再与你一起看着世间万物,品人间百味。”
清平听的一愣一愣的,彷佛这是说与自己听的。她转过身来,正好抵着他的胸膛,往后缩了缩,却听见头上传来的一声轻笑。她呆呆的抬起头,眉头有些不耐烦,却又听到叶淳的笑语。
“怎么?窈儿如今也会害羞了?”他下巴抵着她的脑袋,若有所思。
好像他们二人也许久未曾这般模样。
“好歹一帝王,没个正样!”清平小声嘀咕着,在他的怀中挪动着身子,翻了个身。谁知身后的人笑的更欢了,“窈儿也会数落朕了,但朕是你的夫君,不能以帝王身份待你。我求得可是与你长长久久,情意绵绵,永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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