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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我缓过神,一双惨白得毫无血色的双手,突兀地‘破土而出’,那手指瘦骨嶙峋,关节扭曲得好似被拧断又胡乱拼接的枯树枝,指甲又尖又长,泛着幽冷得让人胆寒的寒光,在黑暗中划过,恰似流星般一闪而过,却带来无尽寒意,‘嗖’地一下死死拽住我的脚踝,冰寒彻骨,如同被千年冰窖里的毒蛇缠上,那股冷意顺着腿直往上蹿,怎么挣都挣不开啊!每晚都被这么吓醒,冷汗把被褥都洇得透湿,像泡在一滩血水之中,黏腻又冰冷,我实在是怕得不行,感觉再这么下去,我这条小命都要被那床下的东西生吞活剥,丢在这无尽黑暗里了呀!”
我听得脊背发凉,头皮发麻,每一根寒毛都像钢针般竖起,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仿若下一秒就会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攥住。赶忙拉着他,一路夺命狂奔,脚下的路都似变成了泥泞沼泽,每一步都艰难万分,心急如焚地直奔我家。好似晚一步,阿辉便会被那梦中恶魔扯入无间地狱,永无超生之日。
奶奶刚在堂屋悉心收拾完香烛,烛火在幽暗中摇曳,仿若随时会被一阵阴风吹灭,映照着她那沉稳又透着神秘莫测气息的面庞。见我们气喘吁吁、满脸焦急,脚步踉跄冲进家门,她目光微微一凛,那眼神仿若夜枭锐利的双眸,瞬间穿透表象,直抵事情核心,知晓一场与邪祟的较量又将来临。她神色温和,恰似春日暖阳努力穿透阴霾,安抚着我们慌乱的心,又透着洞悉一切的锐利,仿若高悬夜空、洞穿万物的寒星。让阿辉先坐下,不疾不徐地递给他一杯早已备好的热茶,轻声说道:“孩子,别慌,慢慢把梦里情形,从第一丝异样起,细细同我讲,莫要漏了分毫,你每一个字,都可能是降伏那邪物的关键呐。”
阿辉仿若惊弓之鸟,拖着绵软无力的双腿挪到椅子边,“扑通”一下瘫坐下去,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胳膊,指甲不自觉地抠进皮肉里,身体瑟瑟发抖,上下牙齿“咯咯”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接过茶杯时,双手抖得如同深秋里在狂风中飘零的黄叶,水在杯中剧烈晃荡,溅出些许,洒在他的衣襟上,洇出一朵朵“血花”。他艰难地咽了几口唾沫,喉结仿若卡壳的齿轮,艰难地滚动,才磕磕绊绊、断断续续地描述起噩梦细节,每讲一句,脸上的惊恐便更添几分,眼眸中满是心有余悸,仿若又重回那恐怖梦境,身体也跟着微微战栗,双脚在地上不安地蹭动,像是要努力蹭掉那梦里如影随形的寒意。
奶奶听着,眉头渐渐拧成一个“川”字,皱纹里都藏着凝重,不时微微点头,似在脑海中拼凑线索,解读这诡异梦境背后的隐秘信息,如同在拆解一封来自地狱的诅咒信笺。待阿辉讲完,她起身,脚步沉稳却透着几分紧迫,一步步走到阿辉跟前,双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那双手似有魔力,传递着安定的力量,仿若一道无形的屏障,暂时隔开了恐惧。奶奶凝视其面庞,目光仿若能穿透皮肉,直窥灵魂,一寸一寸审视,嘴里念念有词,声音低沉、晦涩难懂,恰似在与神秘莫测的唯一交谈,又像在和地府的阴差讨价还价。
片刻,奶奶转身进了厨房,厨房中顿时传来锅碗碰撞、草药翻搅之声,仿若一场神秘仪式正在筹备。不多时,她端出一碗还冒着腾腾热气的草药汤,药香瞬间弥漫开来,那股馥郁气息,带着安神宁心的魔力,丝丝缕缕钻进我们鼻腔,似要抚平内心惊惶,可在这满是诡异的氛围里,又透着几分诡异,仿若这药香是从黄泉路上采撷而来,用来慰藉濒死之人。奶奶说道:“孩子,把这汤喝了,先去去惊惶,后续之事,有奶奶在,莫要再怕,定能将你从这邪祟纠缠中解救出来。”阿辉听话地接过碗,一仰头,将那苦涩却又满含希望的汤汁一饮而尽,可吞咽时,喉咙依旧不受控地痉挛,似有一股抗拒的力量在作祟。奶奶又从旧木匣中取出一个小碟,碟中朱砂颜料红得夺目,仿若凝固的鲜血,在幽暗中散发着诡异光泽。她伸出食指,蘸着颜料,在阿辉手心一笔一划勾勒起神秘符号,线条曲曲折折,似蜿蜒爬行的远古密咒,每一笔落下,都仿若唤醒沉睡力量,又似在阿辉掌心编织一道抵御邪祟的灵网,边画边叮嘱:“睡前把掌心朝上,置于枕下,莫要忘了,这可是护你周全的‘保命符’呐。”
夜幕仿若一块被千万恶灵诅咒的黑色幕布,缓缓落下,“哗啦”一声,将白日最后一丝光亮吞噬得干干净净,整个小镇陷入死寂,仿若一座鬼城。风在街巷中穿梭,发出“呜呜”的悲鸣,似是无数冤魂在哭诉。奶奶带着我,背着装满红线、符水、桃木楔等物的布袋,仿若暗夜行者,脚步轻盈又隐秘,每一步都仿若踩在刀刃上,稍有不慎就会招来灾祸。我们悄然潜入阿辉家,屋内弥漫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静谧,空气都仿若凝固,阿辉早已躺在床上,呼吸急促得如同拉风箱,胸脯剧烈起伏,被褥被他扯得凌乱不堪,仿若一片战后废墟。他双眼圆睁,死死盯着床顶,眼珠因恐惧而凸出,眼角的余光还不时扫向床下,双手紧紧揪住被子,拽到下巴处,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双脚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汗水不停地从额头、鬓角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大片枕头。
我们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躲进床下,狭小空间里,尘土味和陈旧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人几欲咳嗽,却只能强忍着,生怕惊动那藏在暗处的邪祟。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仿若置身于无底黑洞,又似被封在一口密不透风的棺材之中,只能听到彼此轻微得如同蚊蝇振翅的呼吸声,以及阿辉在床上不安的动静,那声音在寂静中被放大,像有人在耳边低语呢喃,诉说着死亡预告。
奶奶紧紧攥着红线,那红线在她手中仿若蓄势待发的活物,神色凝重,如临大敌,每一道皱纹里都镌刻着专注与警惕,仿若她面对的是从地狱深渊爬上来的恶鬼。我蜷缩在一旁,心跳声如密集的鼓点,在胸腔里疯狂回响,震得耳膜生疼,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汗水顺着指尖滑落,滴在地上,洇出一小滩水渍,仿若一滩滩“鬼泪”。
午夜钟声仿若一道催命符,刚一敲响,“嘎吱”,床板突兀传来一声悠长、刺耳的声响,在寂静夜里仿若一道炸雷,惊得我寒毛直立,心脏险些跳出嗓子眼。紧接着,有黏腻液体“滴答滴答”从床板缝隙落下,滴在我们脸上,凉飕飕的,好似冰冷的鬼泪,又似是那邪祟垂涎的“毒液”。我憋着气,大气都不敢出,身子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眼睛死死盯着床沿,仿若下一秒就会有更恐怖的东西破床而出。
突然,两只惨白如纸、瘦骨嶙峋的双手从床沿探出,指甲又尖又长,泛着幽冷寒光,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光芒,摸索着、抓挠着,像是饥饿难耐的恶兽在寻觅猎物,目标明确地直扑阿辉所在方位,那手指划过空气,仿若带起一阵阴寒的风,吹得人脊背发凉。
奶奶眼疾手快,手中红线如灵动长蛇,“嗖”地抛出,精准缠住那双手腕,用力一拉,同时大喝一声:“呔,何方邪祟,敢在此作祟!”那声音仿若洪钟鸣响,震得床板都嗡嗡颤栗,屋内灰尘簌簌落下,似是被这正义之声惊到。那双手拼命挣扎,好似被激怒的困兽,床板被晃得嘎吱作响,碎屑簌簌落下,仿若下起一场“木渣雨”。一个衣衫褴褛、面容扭曲得不成人形的“东西”从床下钻了出来,头发蓬乱如枯草,纠结缠绕,似藏着无数怨灵,每一根发丝都仿若在诉说着怨恨。它眼睛闪烁着诡异蓝光,仿若鬼火幽燃,张嘴发出“嘶嘶”怪声,那声音尖锐刺耳,直刺耳膜,令人头晕目眩,仿若千万根钢针同时扎入脑袋。
奶奶毫不畏惧,仿若巍峨高山,屹立不倒,周身似散发着一层无形的金光,抵御着邪祟侵袭。她迅速从身旁布袋里拿出符水,那符水在月光下泛着神秘光晕,朝着那“东西”泼洒过去,符水四溅,仿若天罗地网,每一滴都蕴含着神秘力量。那“东西”像是被烈火灼烧,周身冒起青烟,青烟中似有狰狞鬼脸隐现,张牙爪,它发出凄厉惨叫,在地上翻滚扭动,每一下都震得地面微微颤抖,拼命想挣脱红线束缚,那红线却如钢索般,紧紧锁着它,仿若命运的枷锁,让它再难逃脱。
奶奶口中念起强力咒语,语速极快,音节如鼓点般铿锵,每一个字都仿若携着千钧之力,随着咒声,青烟愈发浓烈,那“东西”挣扎渐弱,身形愈发虚幻,最终“嗖”地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得无影无踪。此时,阿辉在睡梦中也停止了呢喃与挣扎,呼吸趋于平稳,沉沉睡去,发出均匀的鼾声,似已沉浸在香甜梦境。奶奶轻舒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汗珠,欣慰地低语:“好了,这下他能睡安稳觉了。”而后,我们悄然离开阿辉家,隐没在日前之中,只留下静谧的小镇,仿若一切都没发生过,可那潜藏的诡秘,谁又知何时会再度苏醒,仿若下一次的恐怖,已在暗处悄悄酝酿。
自阿辉那事平息后,小镇仿若被一层虚幻的祥和纱幕轻柔覆盖,暖阳每日依旧不紧不慢地洒在青石板路上,暖烘烘的,引得街头巷尾的猫狗慵懒趴卧、惬意打盹。邻里间的喧闹声、孩童的嬉笑追闹声、商贩的叫卖吆喝声,交织成一曲烟火日常的奏鸣,悠悠回荡在街巷,一切似乎都重回往昔的安稳平和,可我心底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悄然埋下不安的种子,总有种莫名的悸动感,仿若静谧海面下暗涌着汹涌暗流,暴风雨正于遥远云端蓄势待发。
一日午后,日光正盛,我和奶奶在院子里忙着晾晒草药。院子里弥漫着草药馥郁且略带苦涩的清香,一捆捆草药在竹匾里摊开,奶奶身着素色布衫,弯腰悉心摆弄着,动作娴熟又透着沉稳。我在旁递着草药,正专注间,院门口突然投下一道突兀阴影,打破这份悠然。
抬眼望去,只见一人立在那儿,身着一身笔挺西装,那料子瞧着便极为上乘,泛着冷硬又矜贵的光泽,在这满是质朴气息、斑驳院墙与简陋屋舍的老街巷里,显得格格不入,恰似一朵绽放在荒野的黑玫瑰,突兀且扎眼。他身形高大挺拔,可周身却缭绕着一股子阴沉晦涩之气,仿若被墨色迷雾笼罩。脸上戴着副墨镜,宽大的镜片遮住大半面容,让人瞧不见眼睛,只觉那后面藏着深不可测的幽潭,神秘而危险。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可那笑意仅仅是皮肉的牵动,丝毫传不到眼底,只让人满心觉着满是疏离与狡黠,像只心怀不轨、伺机而动的狐狸。
他迈着不紧不慢却暗藏节奏的步子走进院子,皮鞋叩击地面,发出清脆声响,每一步都似踩在人心尖上,带来丝丝颤栗。目光仿若探照灯,在院子四周快速扫过,带着审视与估量,最终稳稳停留在奶奶身上,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而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仿若老旧唱片在岁月侵蚀下卡壳、摩擦,带着磨砂般的粗粝质感:“您就是声名远扬的林婆婆吧,久仰大名,在这偏远之地,您的本事可像传奇故事般,口口相传呐。今日特来拜访,实是有事相求,还望婆婆能拨冗一听。”奶奶彼时正手持一把艾草,手指灵活地分拣着,听到声音,抬眸瞥去,目光锐利如苍鹰,带着审视与戒备,手中动作却未有半分停歇,只是淡淡应道:“阁下何人?所求何事,不妨直言,我这老太婆可没太多闲工夫兜圈子。”
那人轻咳一声,似在斟酌言辞,旋即轻笑一声,缓缓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深陷眼窝的眼睛,眼眸幽黑,仿若无尽黑洞,透着精明算计与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他先是礼貌性地微微欠身,双手递出名片,和声说道:“婆婆,在下姓吴,单名一个‘钧’字,是‘恒古探秘’组织的联络人,此番前来,确实带着极为要紧之事。”奶奶并未伸手去接名片,只是目光在那卡片上一扫,神色依旧冷峻,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吴钧倒也不尴尬,手顺势收回,从身侧的公文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泛黄古旧图纸,那图纸边缘磨损,褶皱丛生,透着岁月沧桑,却又因其上神秘晦涩的纹路、标记,散发着别样蛊惑力。他快步走到石桌旁,将图纸平整铺展,手指修长却带着冷意,轻点一处被繁复线条环绕、神秘符文标注的标记,说道:“婆婆,听闻您神通广大,能与阴阳沟通、降伏邪祟,在这阴阳两界行走自如,宛若人间使者呐。实不相瞒,我所属的‘恒古探秘’组织,那可是汇聚了各方精英,有考古学的大拿、历史学的权威,还有精通机关巧术的奇人,多年来一直在探寻一件失落古物。”
说着,他眼神愈发明亮,闪烁着贪婪与狂热,声音不自觉拔高、语速加快:“据说这古物藏于一座年代久远、深埋地下的古墓之中,那古墓构造精巧、机关重重,恰似一座死亡迷宫。可这还不是最棘手的,里头被怨念极深的怨灵守护,那些怨灵因古物之力被困,不得解脱,积攒了千百年的仇恨与戾气,但凡有人靠近,便是狂风呼啸、鬼哭狼嚎,神秘力量汹涌而出,阻拦一切闯入者。我们几次组队,带着精良装备、雇请各方能人异士,试图进入,皆被这股力量打得落花流水,死伤惨重呐。所以,千思万想,只能来求您出山,凭借您的本事,定能助我们寻得古物,平安进出古墓。至于报酬嘛,自是丰厚无比,甭管是金银财宝,还是珍稀物件,您只要开口,都好商量,定让您满意。”
奶奶原本平和淡然的面容,在听闻这番话后,骤变颜色,仿若春日暖阳瞬间被乌云遮蔽,笼上一层寒霜,冷峻且透着怒意。目光犀利如电,直直盯着吴钧,仿若要穿透他的皮肉,看清藏在心底的腌臜心思,厉声道:“我虽懂些旁门左道,可自幼习得这身本事,只为解百姓疾苦、平阴阳之乱,让逝者安息,生人顺遂。你所言之事,关乎逆天改命、搅扰亡魂安宁,妄图打破生死平衡,违背天理人伦,我断不会应允,你且收起图纸,莫要再提,速速请回吧!”
吴钧一怔,显然没料到奶奶会这般决绝,毫无转圜余地,脸上那虚假笑意瞬间褪去,像褪色的劣质面具,换上一抹阴鸷,仿若被激怒的恶狼,眼眸中闪过不甘与狠厉,却仍不死心,想着软磨硬泡,试图改变奶奶主意,身子前倾,语调放软,带着几分蛊惑:“婆婆,您先别把话说死咯。您瞧,这古物若能面世,说不定能改写历史进程呐,多少疑难杂症或许都能迎刃而解,造福的可不止一星半点的人。您在这小镇施展本事,固然是帮了邻里乡亲,可若跟我们合作,那舞台可就大多了,能帮到的人那是成百上千倍地增长呀。”
奶奶眉头紧皱,把手中草药重重一放,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提高音量驳斥道:“哼,什么改写历史,不过是你们这群贪婪之徒的托词罢了!生死有命,阴阳有序,那古墓里的怨灵因何被困,还不是你们这类人妄图窥探不该得的东西所致。我若助你们,便是助纣为虐,让更多无辜生灵遭殃,这种事,甭想我会答应!”
吴钧还不死心,指了指图纸上的标记,急切地说:“婆婆,您看这古物的标记如此神秘,说不定藏着上古的仙法秘诀,能让您的神通更上一层楼啊,到时候别说这小镇的阴阳之事,就算是世间再难缠的鬼魅邪祟,您也能轻易降伏,流芳百世啊!”
奶奶满脸厌恶,背过身去,冷冷道:“别再白费口舌了,我意已决。我守着这一方小院,为的是护周围百姓平安,不是追逐你口中那些虚妄名利。”说罢,转身进堂屋,不多时,手中拿着一把扫帚,大步走到门口,笔直立着,神色威严,那架势大有一夫当关、送客出门之意,扫帚扬起的微尘在日光下飞舞,似在宣告这场谈判彻底破裂。
吴钧见状,咬咬牙,悻悻然收起图纸,动作粗暴又带着不甘,重新戴上墨镜,遮掩住眼底情绪,冷哼一声,甩下狠话:“婆婆,您可别后悔,这事儿可没这么简单就结束,咱们走着瞧。”说罢,大步流星走出院子,皮鞋踩地声急促又杂乱,透着恼羞成怒,身影很快消失在街巷转角,徒留一片被搅乱的空气,弥漫着紧张与不安。
自那日后,家里便怪事不断。先是圈养的鸡鸭,往日活蹦乱跳、咯咯叫着觅食的它们,一夜之间莫名暴毙,横七竖八躺倒在鸡笼鸭舍,脖颈扭曲成诡异角度,像是被一双无形巨手肆意拧折,眼珠凸出眼眶,死状惨烈,满是惊恐与绝望,羽毛凌乱散落,仿若经历一场血腥屠戮。夜里,屋顶总传来“簌簌”声响,起初似是微风拂过茅草的轻响,可渐渐愈发清晰,像有人穿着厚重靴子在上面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踩得人心惊肉跳,又夹杂着隐隐怪声,时而是低沉呜咽,仿若冤魂哭诉,时而是尖锐嘲笑,刺得耳膜生疼,搅得人彻夜难眠,仿若被邪祟盯上,置于恐惧牢笼。可奶奶只是眉头紧皱,默默在门窗贴上几道新符,手指蘸着朱砂,一笔一划勾勒符文,动作庄重又透着决绝,加固防范,眼中透着决然,似在准备迎接更大的风暴,周身散发着无畏与笃定,守护着这一方小院,抵御未知黑暗侵袭。
家中鸡鸭暴毙、屋顶怪声频出,这般诡异之事,犹如密集的阴云,沉甸甸地压来,可奶奶神色沉稳,心如明镜,笃定这是神秘访客吴钧受挫后,使出的腌臜报复手段。她目光冷峻,宛如寒夜星辰,决意不再被动招架,定要主动出击,抽丝剥茧寻出根由,打破这邪祟织就的困局。一番深思熟虑,觉着小镇东郊那荒废已久的祖祠,或许暗藏关键线索。祖祠年久失修,往昔庄重的朱漆大门,如今漆皮剥落,斑驳陆离,像长满疮痂;墙面砖石开裂,青苔肆意蔓延,好似被岁月的绿毯层层裹覆,平日里阴森清冷,鲜有人迹,如今被邪祟当作“巢穴”利用,也并非全无可能。况且,那是家族先辈英灵栖居、传承根脉之处,岂容邪祟玷污、搅扰先辈安宁?无论如何,都得前去一探究竟。
夜幕仿若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严严实实地笼罩小镇,墨色浓稠得化不开,将白日仅存的那点鲜活气息吞噬得一干二净。奶奶一袭黑袍加身,那黑袍质地厚实,针脚细密,在夜风中纹丝不动,恰似融入夜色的一道剪影。背上背着那只旧竹篓,竹篓的篾条被摩挲得油亮,里头满满当当塞着各式法器,桃木剑剑柄暗沉,却隐隐透着古朴劲道;符咒纸张微黄,黑字朱砂勾勒的符文仿若有了生命,跃跃欲试;朱砂装在小巧陶罐里,红得夺目、沉静;罗盘木质温润,周边神秘纹路仿若藏着古老故事,指针微微颤动,似在提前预警这夜途的凶险。我满心忧虑,一想到祖祠里或许潜藏着青面獠牙、张牙舞爪的邪祟,心就像被猫抓挠,七上八下,执意要跟去,想着即便帮不上大忙,至少能给奶奶搭把手、壮壮胆。奶奶拗不过,只得应允,不过反复叮嘱,务必紧紧跟在后头,眼别乱瞟,脚别乱跑,一切行动听她指挥,那严肃劲儿,让我脖子一缩,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大气都不敢出。
行至东郊,月光在层层叠叠的云雾后捉迷藏,偶尔探出脑袋,洒下的清辉也是惨白无力,像一层薄纱,稀稀落落地敷在满是褶皱的大地之上。路边荒草丛生,草叶锋利如刀片,高过腰身,在夜风中沙沙作响,似有无尽隐匿之物在交头接耳、低语呢喃。每一阵风刮过,草叶摩挲,都仿若有冰冷的手指轻轻抚过脖颈,引得我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往奶奶身旁贴紧,手臂紧紧挽着她胳膊,好似那是救命稻草。祖祠的轮廓在幽暗中缓缓浮现,斑驳的墙面爬满青苔,恰似岁月精心织就的绿网,肆意蔓延、纠缠,透着腐朽死寂的气息。大门紧闭,门上铜锁锈迹斑斑,仿若一只狰狞独眼,冷冷睨视着来者,仿佛在无声地警告:擅入者,后果自负!
奶奶上前,从竹篓里取出一把特制钥匙,那钥匙造型古朴,青铜质地泛着暗沉光泽,插入锁孔,轻轻转动,“嘎吱”一声,门锁竟轻易打开,那声音在寂静夜里被放大数倍,惊得我寒毛直立,心脏猛地狂跳,仿佛要冲破嗓子眼,蹦到外面来。门缓缓推开,一股刺鼻霉变味与彻骨寒意扑面而来,呛得人几欲咳嗽,那股寒意仿若无数冰针,直直扎进骨头缝里,冻得人手麻脚僵。踏入祠内,堂内昏暗死寂,蛛网横七竖八,丝丝缕缕,飘摇似招魂幡,在这死寂空间晃晃悠悠,仿若随时能勾走人的魂魄。灰尘厚积,在微弱月光下,粒粒分明,似霜雪铺陈,每走一步,都扬起大片“尘雾”,模糊了视线,更添阴森之感。
奶奶神色凝重,手持罗盘,那罗盘指针刚一迈进祠门,便疯转起来,滴溜溜不停,显然此地怨灵邪祟之气浓烈得近乎实质化。她顺着罗盘指示方向,步步深入,脚步沉稳又谨慎,每一步落下都轻如羽毛,生怕惊扰了暗处虎视眈眈的“魑魅魍魉”。我紧跟其后,心提到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眼睛死死盯着奶奶背影,耳朵努力捕捉周围哪怕一丝细微动静,手中紧紧攥着衣角,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掌心满是汗水,湿漉漉一片。
行至一处偏殿,墙上忽现几缕幽光闪烁的符文,仿若鬼火勾勒,隐隐散发着诡异蓝光,似在诉说着古老诅咒。那蓝光幽幽暗暗,跳动闪烁,恰似地府鬼眼,冷冷注视闯入者,符文线条曲曲折折,像某种神秘莫测的语言,镌刻着不为人知的怨念与秘密。奶奶凑近端详,眉头紧皱,目光如炬,似要穿透这符文背后的迷雾,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有韵律,像在与冥冥之中神秘力量对话、交涉。正欲从竹篓拿出朱砂批注破解之法时,脚下石板突然“咔嚓”一响,像是触动了某种机关,紧接着,地面开始剧烈摇晃,一道道尖刺从石板缝隙中迅猛刺出,寒光闪闪,直逼脚踝。奶奶反应机敏,迅速拉着我往后跃开,落脚处却又是几块松动砖石,差点滑倒,好在她用桃木剑及时撑住地面,稳住身形。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阴恻恻笑声,如刀刃刮过玻璃,尖锐刺耳,瞬间划破寂静,惊得我头皮发麻,寒毛倒竖。回头望去,只见数个黑影飘忽而至,人形模样,却周身缭绕青烟,面容模糊,只能瞧出五官深陷,仿若被抽干生气的干尸,手脚如枯树枝般扭曲,以一种诡异姿势,张牙舞爪扑来,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便拉近与我们的距离。
奶奶迅速转身,抽出桃木剑,剑身寒光一闪,恰似暗夜流星,迎向黑影,口中喝道:“何方妖孽,敢在此作祟,惊扰祖宗之地!”桃木剑挥舞,带起呼呼风声,每一挥砍,都似一道正义闪电,斩向黑影,剑刃划过空气,发出“簌簌”声响,仿佛在切割这浓稠黑暗。黑影闪躲,身形飘忽不定,如烟般灵动,却又不断聚合、重来,攻势愈发猛烈,口中发出“嘶嘶”怪声,似在宣泄怨恨,那声音钻进耳朵,搅得人心神不宁,脑袋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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