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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第1页）

&ldo;等。&rdo;文无隅笑眼相望，转目又看向窗外，目光落在江中遥远处孤零零的渔船上，&ldo;这几日京中有变，吾等且坐观后事如何罢。&rdo;

谢晚成随之望向远处。

江面水波动荡，不知黑沉沉的深水之下是否波涛翻涌。

文曲这时提新沏的茶上来。谢晚成便未急着追问，又拿话刺激文曲，让他自动退避，才问之详情。

左右无人，文无隅长话短说，把月余间的经历见闻和即将到来的变故道于他知。

谢晚成得知王爷一行乃前朝忠臣欲将夺国，一时间惊震不已，惊的是竟与他的猜想吻合几分，震撼的是此事到现在都未曾曝露半点端倪，朝野上下皆一派风平浪静。

交代完毕后，文无隅没忘记最重要的事，动员翠楼老板伙计以及闲杂人士，将后房从里到外清扫整顿，用作暂时居住。只待父亲也无恙而归，再挪去城郊宅子。

第95章

精骑开路，百官车辇随行，皇帝銮驾居中列前簇后拥。车轮碾地，马蹄踏尘，响声嘈杂轰然，淹没人声。

曲同音耐不住路程枯燥，中途差人把徐靖云喊来同乘一车。

其实行程乏味是次要，主要是剑磨十年出鞘在即，他担心事发之时徐靖云迷惑于立场所在，做出些引祸上身的举动，抑或胜负已分之后因他的隐瞒而两相隔阂，徐靖云算得上忠耿，至少没有谋逆之心，来日与他势不两立也不是绝无可能，于是踌躇一再又再三，决定对徐靖云表诉真肠。

人在身旁坐了有半盏茶，曲同音还是磨磨蹭蹭离题万里。

徐靖云虽是耿直，却非粗心莽夫，渐渐留意到曲同音的神情与平常有异，说话的间隙屡次欲言又止，隐隐可见忡忡之色。

他不免想起这段日子，曲同音的举动颇为反常。在府邸时几次有意无意得避开他密会什么人，左右就几句话的时间，可想必是要紧之事拖延不得，否则既然要避忌他，完全可以白日里两人不在一处时约见。若论公事犯不着躲着，但若私事……

他无心窥伺曲同音的私隐，那些小事只当视而不见更不加过问半句。

眼下曲同音把他唤来，估摸着是想作些解释，又踟蹰担心他会为此闹气。

徐靖云思察半晌，暗暗有了主意。

曲同音已经把天气风景阵仗等等都闲扯了个遍，可到底心里藏着事，没话了有一会儿，正沉默着满脑子寻思怎么步入正题，听得身旁徐靖云干咳了一声，便转过头去。

徐靖云迎面而去的眼神不觉躲闪了一下，他开口说道，&ldo;咱们相识日浅，虽说人各有私，过去之事本不必再提，可我以为，有些事不坦白相告，我心里始终有道坎。&rdo;

曲同音听言愣了住，眨眨眼木然道，&ldo;何事?&rdo;

徐靖云摆正坐姿微垂下眼，&ldo;其实我以前去过涟漪阁…&rdo;

&ldo;这我知道。&rdo;曲同音顺口接了句，徐靖云便顺势看他一眼，表示话犹未完。

&ldo;你继续。&rdo;曲同音自觉软下声音。

徐靖云于是接着说，&ldo;有段日子王爷格外肃戾，大理寺上下皆惶惶不安，我也不例外。后来王爷倒是正常了，大家却仍心悸，行事丝毫不敢懈怠，整日战战兢兢。隔了许久，终于才定下心来。有次我听见几个同僚私相窃语，本以为是议论王爷，细听之下才知他们说的是秦楼楚馆。你知道，我这人素来没什么朋友。&rdo;说到这他短叹一气，&ldo;出于好奇，也…是心中忧闷难解，便也去了。&rdo;

曲同音稍等片刻，见他没再说下去的意思，才开口搭话，&ldo;这个，我大致也能猜到。&rdo;

徐靖云又长长呼出一口气，忆起往昔，一时略感怅惘，&ldo;我第一次进涟漪阁，着实吓了一跳，老鸨许是见我三问无言，便胡乱会意，将我遣到了文公子处。文公子此人甚好相与，大概都看得出我是初来此地，忐忑拘谨，他便一人自说自话。再后面，烈酒几杯下肚，也就放得开些。不过…我始终未曾越界。&rdo;

曲同音静静听罢，忍不住相问，&ldo;那你…是后悔未曾越界?&rdo;

徐靖云两道剑眉拧紧，狭长了眼睛冷视过去，曲同音急忙改口，&ldo;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后悔，你只是简单地陈述实情。&rdo;

徐靖云极淡地笑了笑，又道，&ldo;那你不怪我今日才与你坦言这些吧?&rdo;

曲同音一挥衣袖，大大方方道，&ldo;哪能呢，你和文公子的事，我早有所闻，也算知之详尽，你倒忘了，去岁王爷生辰，是谁救你一劫。&rdo;

徐靖云脸上挂着浅笑，徐徐道，&ldo;从旁人口中得知，总和亲口言出是不同的。&rdo;

曲同音心里有鬼，这话在他听来便感觉弦外有音，眉心也皱了道褶子，微滞的目光变得疑惑不安起来。

徐靖云撇过头深看着他，&ldo;我方才说的这事，你说你知，我从前不问你从何而知，以后也不会问。但有句话想告诉你，我既与你交心，便不管世事沉浮，只莫相负就好。&rdo;

曲同音凝眸回望，心尖顿感酸疼阵阵，不禁握住徐靖云的手，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多聪慧的一个人，竟被他薄看了。

论官阶职位，大理寺少卿远不及刑部尚书，犯不着屈身谦下亲近维护，这其间细思便知不同寻常。若说王爷寿宴之时是顺水人情，那而后又何至这般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