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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第1页）

她说着便要将那玉坠抛入水中，文景眼疾手快按下她的手腕，那玉坠终究是脱手而出，向着头顶的远处落去，姜凝听到它落地的声音，也听到文景的声音：&ldo;阿凝，你应该知道我跟着你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约定的！&rdo;

姜凝沉默了许久，换了一声长叹：&ldo;说到底，还是我自己造的孽。&rdo;

&ldo;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吗？&rdo;姜凝叹了口气：&ldo;其实我早就应该死在这里的……我不应该回来的，当初我要是死在了这里，之后这一切便不会发生了‐‐&rdo;

&ldo;我不会去澄州，便不会遇见你，不至于一时莫名其妙跟你约定什么，&rdo;姜凝苦笑：&ldo;这样的话，你也不必跟着我满世界跑，不至于大过年的不能与家人团聚……不至于让你被殿下嫉恨上了。&rdo;

&ldo;我不该去招惹你的，&rdo;姜凝想起那些过往便有些自责：&ldo;我跟殿下较劲，是我与殿下两个人之间的事，委实不该将你牵扯进来的。&rdo;

&ldo;你何其无辜，本不该被我波及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无人可用所以趁机要挟你做的‐‐&rdo;姜凝自嘲地笑：&ldo;看，我就是这么自私自利的一个人，连我都亲生母亲都受不了我抛弃我了，总有一天，你也会厌烦的。&rdo;

&ldo;好在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rdo;姜凝落泪：&ldo;我先走一步，这样的话，那样的事便不必再经历一次了‐‐那样的事，一次就够了。&rdo;

&ldo;阿凝，那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的，我不会走的，&rdo;文景不肯：&ldo;阿凝你想想，这世间除了那个人，总还有其他可留恋的人或者事，比如姜夫人……哪怕是我呢，你试试也好，你试试我吧！&rdo;

姜凝摇头‐‐连她的生母最终都抛弃了她，寄托于一个外人，太不真实了‐‐虽然她的确有过一丝动摇的，可是，终究敌不过恐惧。

因为她太清楚了‐‐她不值得被这个世界所爱啊，否则的话，怎么会连姜遥都不要她。

文景不肯放弃：&ldo;你想想，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吗？如果你就这么死了，难道不会遗憾吗？&rdo;

姜凝点了点头：&ldo;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吧。&rdo;

文景噎住：&ldo;这种答案，你得自己去找寻吧。&rdo;

&ldo;其实我隐隐有些预感，但是我不敢去想，&rdo;姜凝苦笑：&ldo;你现在不告诉我也好‐‐我总觉得，我要是知道了……会更受不了的。&rdo;

&ldo;可我也还有很多事想要知道的，&rdo;文景继续道：&ldo;比如你与皇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成郡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萧家……这些我都想知道，可你若是……我找谁去问啊？&rdo;

&ldo;这些事情其实跟你没多大关系，其实知不知道都是无所谓的，&rdo;姜凝摇头：&ldo;有些事还是糊涂一些更好。&rdo;就像她一样，也许不去问姜遥，浑浑噩噩过着，还能将就着，可是既然问清楚了，既然明白姜遥的确是不要她了‐‐便也没了得过且过自欺欺人的理由。

她已经没有了继续活着的理由。

文景不肯让她起来，姜凝眼看着天色渐渐发白，心中焦急，只能换了法子：&ldo;其实想想，你说的也没错‐‐我想试一试。&rdo;

文景看着她，似乎不怎么信她：&ldo;真的？&rdo;

&ldo;真的，&rdo;姜凝推他：&ldo;我们回去吧。&rdo;

文景起身要拉起她，姜凝感觉自己全身僵硬：&ldo;我先缓一缓。&rdo;

文景有些愧疚：&ldo;我太重了？&rdo;

姜凝点头，顿了顿道：&ldo;我缓一缓便好了。&rdo;

她回头看了看被扔在远处的玉坠：&ldo;你替我捡回来吧‐‐那毕竟是母亲给我的。&rdo;

文景回头看了一眼：&ldo;待会回去的时候顺手再收回来吧。&rdo;

姜凝偏头看着他：&ldo;你是不是不信我？&rdo;

文景被她看得不自在，估量了一下，点了点头：&ldo;那你在这里等我。&rdo;

姜凝点头，文景这才起身，姜凝看着他走远了，幽幽地道：&ldo;我是真的很想试一试‐‐但是我不敢了。&rdo;

&ldo;太迟了，&rdo;她起身，回头看了一眼文景：&ldo;下辈子吧。&rdo;

作者有话要说：

倒叙的意义，知道他们最后都活在，这些便都只是经过而已

第48章048忘却

文景来不及拾起地上的玉坠，也顾不上拾起地上的玉坠，连忙跑回码头的边缘，然而终究是迟了一步，姜凝的身子落入水中，文景想都没想，便跟着一起跳了下去。

姜凝呆呆地看着他跳了下来，呆呆地看着他游向自己，心中要说没有触动那是假的，可她只是摇了摇头。

河水太冷，身上的衣物太重，吸了水之后更重，像铅块一般，想要将她拖入无边的黑暗里。

可她始终未曾挣扎，任由自己坠入黑暗。

意识在黑暗与冰冷之中沉浮，最后的记忆，是文景反反复复喊着她名的声音，那声音仿佛黑暗中的星光，试图牵引着她，可是光芒太过羸弱，终究淹没。

醒来的时候，意识仍旧昏昏沉沉，有重物压在自己身上，四周很暗，仿佛密闭着的箱子，姜凝感觉自己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姜凝手脚掂量了一下身边之人的身量，突然一个激灵，一把推开身上之人，半坐起身子，背后已经是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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