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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星空、霓虹灯、花坛、柏油马路、一切的一切，全都四分五裂，碎成小小的碎片。

每块碎片都是一枚镜子，各自倒映着一个过去的陆卓扬。

嚎啕大哭的他、刚学走路的他、跑道上第一个冲向终点的他、投进三分球的他、喝醉耍酒疯的他、还有跟全家一起拍全家福的他……

每一个都是陆卓扬，每一个又都不是他。

千千万万的碎片从陆卓扬身边路过，又飘向远方，拖出一条长长的、闪闪亮亮的轨迹，最后汇成一点明亮的星辰，消失在虚空的尽头。

周围霎时间化作一片漆黑。

过了一会儿，光亮消失的地方，又重新亮起一颗微弱不可察的豆光，渐渐扩大成片，最终将陆卓扬整个笼罩其中。

太过明亮，刺得他睁不开眼。

陆卓扬抬起手臂挡在脸上，片刻后适应了外界环境的光线，这才完全撑开了眼睛。

入目是连排空床和简单的木质家具。

这里陆卓扬还算熟悉。万骨峰上分配给驭灵派的住处。他跟方天月的房间。

室内静悄悄的，只有门外一男一女的轻声交谈，两个声音的主人陆卓扬都认得，一个是方天月，另一个是李如雨。

陆卓扬从床上爬起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

门外方天月对李如雨道：&ldo;有动静，该是师弟醒了，我进去看看。&rdo;

&ldo;那我先回去啦，回头见，天月哥哥。&rdo;

&ldo;去吧。&rdo;方天月回着话，推开房门，看到陆卓扬接连喝了两杯水，笑道，&ldo;你可算愿意醒了。&rdo;

陆卓扬放下水壶，问道：&ldo;我睡了多久？&rdo;

&ldo;不算太久，一天而已。&rdo;方天月坐到他对面，双手撑在桌面上，好奇问道，&ldo;你梦见什么了？&rdo;

&ldo;不记得了。&rdo;陆卓扬装作不知道他在问什么，打算随便答了，糊弄过去。

方天月不吃他这套，摇头道：&ldo;师弟莫要骗我。你早已从心魔境中走出，却迟迟未醒，怕是做了一个极美的梦不愿醒来吧？&rdo;

不愿醒来的梦……

&ldo;大概是吧。&rdo;陆卓扬讷讷答道。

他忽而想起什么，猛地抬头看向方天月：&ldo;不对，为什么我们俩会在这儿？仙灵大会结束了？&rdo;

&ldo;是啊，结束了。&rdo;

方天月答得轻巧，陆卓扬一时有些不信：&ldo;怎么可能？我和姜陵明明站在九宫格入口，一道很刺眼的白光闪过，我们就，就……&rdo;

陆卓扬使劲想了想，发现后面的事他统统不记得了。

&ldo;对后头的事情没了印象？&rdo;

陆卓扬老实点头。

&ldo;那是因为你们进了心魔境。心魔境倒映的是人心中最无法释怀的事物，最能迷惑世人。被心中杂念所迷惑者，极难从心魔境中走出。&rdo;方天月笑道，&ldo;仙灵大会的最后一道关卡，便是考验的个人心境。从入口进入结界，每组的人就分开了，共十八人，各自进入梦境之中。用时最短，最快从心魔境中出来的三人，就是这次大会的三甲。&rdo;

还以为最后一关会是几个小组的大乱斗。没想到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ldo;那现在三甲已经出来了？&rdo;

方天月颇有些得意地道：&ldo;当然。&rdo;

&ldo;我是没指望了。&rdo;陆卓扬狐疑地打量方天月一番，见他容光焕发春风得意，于是问道，&ldo;师兄你进三甲了？&rdo;

方天月竖着一根手指，摇摆道：&ldo;非也非也。&rdo;他顿了顿，卖足关子道，&ldo;不是前三甲，是首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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