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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又瞧一眼刘如蕴，一个小寡妇，不过是和刘家沾点亲，被王二爷瞧上了，就这么大的谱，实在让人气的不成，怎么着也要把燕娥弄回去，这样一块金元宝怎能落在别人手里。

楚奶奶望一眼邱奶奶，见她眼里神色和自己差不多，两人点一点头，重又坐下来，邱奶奶接了方才的话笑道：&ldo;姑奶奶，燕娥总是我的邱家的女儿，这没过门就在刘家这样住着，旁人瞧了不好，还是把燕娥唤出来，收拾收拾，带回家去罢。&rdo;

楚奶奶也连连点头：&ldo;弟妹说的是，哪有邱家的女儿一直在旁人家住着的道理，还请姑奶奶把外甥请出来，和我们家去。&rdo;

刘如蕴听的肚内暗笑，珠儿几次想张口说话，见刘如蕴发上的钗都不动，又闭了口等着，等到邱楚两位奶奶你来我往，说的总有一刻时候，刘如蕴才淡淡开口：&ldo;是呢，两位都是燕娥的至亲，论理，燕娥是该和两位一起回去。&rdo;

这话一出口，邱奶奶不由得意的看了眼楚奶奶，瞧吧，这小寡妇虽然厉害，总也要卖我的面子，断不能把我当下人一样对待。

珠儿听了这话，急的恨不得要跳起来，邱家是什么家，姐姐怎么能这样说，邱奶奶正在得意，刘如蕴又淡淡接出一句：&ldo;不过，当日燕娥来到我这里，却是了尘师傅亲自送过来的，说燕娥无依无靠，这才送到我这里，我可是不敢违了她的话。&rdo;

邱奶奶啊了一声，楚奶奶已经跳了起来：&ldo;姑奶奶这话就不对了，师傅虽说对外甥情深意重，这爹娘可才是至亲。&rdo;刘如蕴哼了一声：&ldo;是吗？爹娘至亲，那当日师傅带走燕娥之时，可没见邱楚两家有什么说法。&rdo;

邱奶奶坐在椅子上，脊背挺直，望着刘如蕴：&ldo;当日师傅带走燕娥，不过是要让她修行为家人祈福，现时燕娥已经定亲，自然无需再在外面，我身为她的继母，当然要带她回邱家才是正经。&rdo;

刘如蕴听了这番话，用手掩住嘴打个哈欠：&ldo;邱奶奶这番话，真是感人，不过可惜。&rdo;说着刘如蕴款款起身：&ldo;燕娥她不会随你们去的，了尘师傅当日说过，让燕娥在我这里住到出嫁。&rdo;

你，邱奶奶大怒，用手一怕椅子靠手就站了起来，楚奶奶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人把头抬的高高的，看着刘如蕴，刘如蕴才不管这些呢，瞧都不瞧她们：&ldo;两位但凡对燕娥还有点情义，就请日后再别说燕娥是你们至亲的话，不然。&rdo;

刘如蕴忍了又忍，还是把话说了出口：&ldo;两位难道不怕燕娥在刘家不好做人。&rdo;说着就招呼陈妈妈：&ldo;妈妈，替我把这两位送出去。&rdo;

陈妈妈早就等着这句了，应了声是，就要上前请她们出去，这两位没料到刘如蕴竟半点面子都不给，气得脸上都红了又白，还好脂粉擦的厚，倒也没看出什么神色变化。

胸脯子上下起伏不平，只怕就要撑破衣服了，珠儿心里暗笑，面上却是不敢露出来的，款款走了上前，对邱楚两位奶奶道：&ldo;两位奶奶，我姐姐说的话却也有几分道理，还请两位奶奶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探望。&rdo;

邱奶奶是什么好性的人，不好出手打的，伸手就推了珠儿一个踉跄：&ldo;呸，你少来装好人，一个丫头，不过嫁的好些，就称起奶奶来了，和你那姐姐，不定是伙着一个男人呢。&rdo;那日老妈来时，也曾说过珠儿是丫头的话，却没有这样污秽，珠儿不由怔了下。

刘如蕴应酬她们一上午，早就烦了，她的性子本就是那种受不得气的，脚步本已走到门边，听了这话，举手就往邱奶奶脸上打了一巴掌：&ldo;呸，你是个什么东西，勾引妹夫，逼死妹妹的人，也敢在我面前说嘴？&rdo;

邱奶奶不料刘如蕴竟打了她一巴掌，还说出她当年的所为来，这几年的贤惠本就是装出来的，反手就还了刘如蕴一巴掌：&ldo;呸，你和我也差不了多少，暗地里勾着王二爷，那边还有叔叔，谁知道你和这里的吴大爷又是怎么回事，我再勾搭，也不过就是老爷一个，没有旁人，比你干净了不少。&rdo;

刘如蕴头一偏，那巴掌不过带着风打到她的头发上，把她发上的一只碧玉簪打掉下来，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陈妈妈本就是个护短的人，她哪受得了刘如蕴被人骂，跺了跺脚，也顾不得主仆之分，上前扯住邱奶奶就骂道：&ldo;我看在邱姑娘分上，尊你一身奶奶，谁知你竟全不把好话当真。&rdo;

见刘家的仆妇也动起手来，楚奶奶也顾不得了，上前明是拉架，暗就是挠陈妈妈，珠儿扶住刘如蕴，急急问她可有什么事，刘如蕴连连摇头，见方才还一团和气的奶奶们动起手来，丫鬟们都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是该拉架呢还是该帮忙自家主人？

燕娥听见房里突然骚动起来，本以为一会就好，谁知看见丫鬟们纷纷往里面赶，好像还能听到哭骂声，坐不住了，急忙出来一瞧，见邱楚两位奶奶和陈妈妈扭做一堆，珠儿扶着刘如蕴倒有个瞧热闹的架势，再一细瞧，刘如蕴的发髻有些偏了，一时也闹不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只得上前去问刘如蕴：&ldo;姑姑，这却是为何？&rdo;

闹剧

她这一问，邱奶奶就先听见了，顾不得一只耳朵还被陈妈妈扭住，直起头来叫一声：&ldo;女儿，我和你舅母好心来探你，谁知一言不合，她家就大打出手，女儿，你可要救救为娘。&rdo;刚说了两句，就忘了自己耳朵还被陈妈妈扯住，陈妈妈见她抬头，越发扯的紧了，邱奶奶哎哟哎哟叫起来。

这叫声也惊醒了刘如蕴蕴，虽然邱奶奶被打，她心里也是喜欢的，不过这在自己家里闹起来，总是不像，沉着脸说：&ldo;妈妈，还不快些放手？&rdo;

燕娥见邱奶奶说话时候，脸上被抓了几道血痕，脂粉也被汗打湿了，红红白白混在一起，露出不施脂粉之时，有些发黄的面皮，显得邋遢和肮脏，又听的她口口声声只是称为娘，眉头不由皱的更紧。

陈妈妈听到刘如蕴让自己放手，手上的力气稍微放松一些，楚奶奶和邱奶奶她们虽然是两个人，怎比的上陈妈妈做过粗活，手脚粗大有力气？四拳也难抵陈妈妈双手，楚奶奶一身的出客衣衫，此时在混乱中被扯掉了袖子，头上那镶了硕大珍珠的凤钗，也差点被扯了下来，歪歪斜斜挂在一边，她也顾不得要理一理衣服，顺着邱奶奶的话就大叫：&ldo;外甥女，这刘家不是什么好人家，还是作速由你母亲做主，退了亲去，重新寻门好的。&rdo;

陈妈妈一放下手，就知道自己这样举动是不对的，不等说什么，就对刘如蕴跪下道：&ldo;老奴护主心切，动起手来，失了尊卑，没了刘家的体面，还望姑娘责罚。&rdo;说着就磕头下去。

不等刘如蕴说话，楚奶奶已经叫了起来：&ldo;呸，你这刁奴，总算还知道些体面，等我回了家，叫老爷寻出片子来，送你去打板子。&rdo;燕娥被她们吵的头疼，皱眉说：&ldo;邱奶奶，你们也太没体面了，几时见过奶奶们和下人们打成一团的？&rdo;

邱奶奶？邱奶奶听到燕娥并没有叫自己为娘已经有些愤怒了，等到再听到燕娥开口就教训自己，更加恼怒，一边抽出帕子来抹着脸，一边愤恨的道：&ldo;好啊，你翅膀硬了，就不听我的话了？连声娘都不叫？&rdo;

楚奶奶把头发往上拢一拢，也上前帮腔：&ldo;甥女，这就是你不对了，你娘也是为了你，才和人起了冲突，你这孩子，倒不帮着点，出口就是教训人。&rdo;

燕娥回头看了眼楚奶奶，怎么这么多的亲眷，自己没和刘家定亲前，可没这么多的亲眷护着自己，不由勾起旧恨：&ldo;舅母这话，看起来是甥女不对，然当日甥女若真能得到庇护，也没有劳师傅教导的道理。&rdo;

听到燕娥也翻起旧账来，邱奶奶阿也叫了一声：&ldo;女儿，当日你师傅可说的是你修行祈福，并没有旁的意思。&rdo;此时别说刘如蕴，燕娥也头疼不已，她不想再说什么，挥一挥手道：&ldo;邱奶奶，舅母，你们各自回去罢，今日之事，说来不过都有错，陈妈妈这里，自有姑姑教导，你们事忙，日后也少来我这里了。&rdo;

听的燕娥下了逐客令，邱奶奶愣了一愣，又见刘如蕴已经坐下，珠儿把那些方才进来的丫鬟都遣走了，笑着对邱奶奶道：&ldo;邱奶奶，邱姑娘这说的，也是实情，陈妈妈这里，等过些日子，邱奶奶气消了，再让她去你门上赔礼。&rdo;

邱奶奶不由火冒三丈，横竖今日脸已经撕破了，总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出去，想起自己今日来的目的，冷笑一声：&ldo;刘姑娘，照你的家教，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的下人，燕娥在你这里，想必也学不到什么治家理事的，还是由我把她接回家去，好生教导教导，省得给邱家丢脸。&rdo;

说完这句，也不等刘如蕴她们应，上前就拉住燕娥：&ldo;你快些跟我回去，邱家少不了你的饭。&rdo;说着上前扯着她就往外走，燕娥猝不及防，已经被她拉着走了数步。珠儿刚给刘如蕴倒了一杯茶，见到邱奶奶这样，忙上前按住邱奶奶：&ldo;邱奶奶，话可不能这么说，邱姑娘在我们这里，可是师傅安排。&rdo;

邱奶奶哪是能讲理的，眼一横：&ldo;师傅，呸，师傅能比得上父母，难道我还不能带我女儿回家？&rdo;说着楚奶奶也上前来帮忙，刘如蕴还是头一遭看见这么不讲理的人，把手里的茶杯一摔，起身也来拉住燕娥的手：&ldo;邱奶奶，当日你把燕娥舍出去，就已是不认她了，何苦今日又来抢？&rdo;

邱奶奶回头啐刘如蕴一口：&ldo;呸，你这个不清不白的小寡妇，有什么脸来和我说师傅之命，我今日要燕娥走，就要走。&rdo;燕娥哪肯跟她走，用手去掰开她的手指，边叫道：&ldo;姑姑救我。&rdo;

这声被邱奶奶听到了，她啪一掌就打在燕娥的脸上：&ldo;小娼妇，我才是你娘，那是你哪门里的姑姑，你叫的这么亲热。&rdo;燕娥这一被打，本来还跪着的陈妈妈忍不住了，起身就来拉燕娥：&ldo;邱奶奶，你怎打了这个打那个。&rdo;

陈妈妈这一来，顿时就搅做了一团，邱奶奶和刘如蕴一人拉着燕娥的一只手，楚奶奶本是帮着邱奶奶的，此时见陈妈妈也上来了，她转而去对付陈妈妈，不料陈妈妈一双大脚踩在她的脚上，楚奶奶一双脚裹的刚刚只得三寸，这一踩就踩在她脚尖上，疼的楚奶奶忙放了手，用手捧住脚喊疼。

这一来，燕娥就被刘如蕴拉了过来，燕娥委委屈屈，伏在刘如蕴怀里，只是要哭，邱奶奶此时是全都不顾体面了，见自己抢不过刘如蕴，开始骂了起来，什么污秽不堪的话都骂了出来，刘如蕴生长深闺，哪能听过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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