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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第1页）

吕氏也纳闷不已：&ldo;娘！我们可从来没听说过阮氏有一个哥哥啊！还有莺素明明是牙行送来，阿娴自己挑的！还有程家的大郎的确不大可能‐‐！&rdo;

七娘皱着眉，也觉得四娘大概私底下话本子看得太多了。看看六娘，六娘皱眉不语。

九娘想起阮玉郎的模样，很肯定地说：&ldo;婆婆，四姐说的肯定不假。我见过那男子一面。虽然他做了那青提夫人的妆扮，可是五官样貌，都和阮姨娘极像，肯定是阮家的人，但是又比阮姨娘更‐‐&rdo;她想了想，只能用了个&ldo;风情万种&rdo;来形容。

程氏差点要上前捂住九娘的嘴，添乱！这做女子的就是不应该去读那么多书，个个满心胡思乱想异想天开！阮氏要有哥哥，怎么多年死去哪里了？纳妾文书上，阮氏可是没有兄弟的在室女！

老夫人的眉毛扬了扬，竟半晌没有说话。

六娘和九娘互相看看，心里狐疑，难道婆婆真的不管青玉堂的事？真的不想管四娘吗？

吕氏正要说话。老夫人却突然问九娘：&ldo;阿妧，你可见过阮姨奶奶？&rdo;

&ldo;阿妧幼时远远地见过阮姨奶奶在喂鱼，那男子举手投足，和姨奶奶神韵十分相似，说不出的好看。&rdo;由于那风姿太过惊心动魄，九娘十分肯定地答道。

老夫人就叹了口气，垂目看看一脸惶恐还在抽泣的四娘：&ldo;好了，阿娴起来吧。凭他是蔡相的什么人，手也不能伸到我孟家来。贞娘‐‐&rdo;

贞娘垂首应是。

&ldo;你带上我的对牌，去请老大媳妇，让她挑上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先去听香阁，把那个叫莺素的女使拿下，好好搜一搜她的屋子，看看她有没有藏匿四娘的私物，首饰衣物信件通通不能疏忽了。再让四娘的辱母把西暖阁的库房账册全取出来，一一核对。&rdo;老夫人一脸平静地转向程氏：&ldo;老三媳妇，你对外就说阮姨娘犯了事，现在开始软禁在西小院。没有我的对牌，谁也不许进出西小院，一应信件物事都不许进出。你和贞娘先把西小院和听香阁里里外外抄检个透。如果没有可疑之处的奴婢，给她们领多半个月的月钱压惊，继续当差。有可疑之处的，全部押到家庙的暴室里去。&rdo;梁老夫人井井有条地吩咐着，却面带苍凉之色。

吕氏和程氏都脸色大变，她们嫁入孟府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自行抄检之事，更是头一回听到要开启家庙的暴室。程氏不敢多话，低声应了。

九娘和六娘七娘心中凛然一惊，四娘更是瘫软在地。她们几个，都没有想到过莺素可能会偷盗四娘私物，万一已经落在阮玉郎的手中可就糟糕了。

老夫人看出她们的心思，摆摆手道：&ldo;无需太过担心，婆婆只是有备无患而已，咱们家的小娘子，一应私物除了首饰外，历来不许绣闺名在上头，显得小家子气不说，就怕有那心思叵测的奴婢动了坏心，白白送了把柄给人家。你们的首饰财物又是侍女们天天盘查核对在册的，只要没有信件‐‐阿娴，你可有写过什么？&rdo;

四娘一怔，随即伏地痛哭起来。她一腔情思，全付给了陈太初，那闺阁怨词，几年来写了一堆，现在怕就怕会被莺素藏匿了甚至送了出去。

老夫人叹了口气摇摇头，让贞娘跟着程氏先去领人办事，顺便传了慈姑进来。

&ldo;慈姑。&rdo;老夫人淡然一笑：&ldo;十几年没有用过你了，你可别生疏了。替我写封折子罢，我要进宫觐见太后。&rdo;

满堂的人都吃惊地看着老夫人。眼下官家还昏迷着，宫中也忙成一团。老夫人竟要为了四娘进宫？！难道蔡相和吴王竟然如此势大？

四娘抬起泪眼，心中满是悔恨，早知道婆婆会为了自己进宫见太后，她又怎么会在陈太初面前尊严全丧！又在九娘面前那样卑微到极致！四娘哀哀地低呼了声&ldo;婆婆！&rdo;匍匐在地痛哭起来。

吕氏突然站了起来，颤声道：&ldo;娘！您不能进宫！您不能去！阿娴的事家里处理不就行了吗？蔡相总不能派人来绑了阿娴！哪用得着您亲自进宫？万一太后娘娘要六娘进宫可怎么办！我家两个嫂嫂还约定了过两天让孩子们见上一见！娘！‐‐&rdo;

堂上一片寂静，就连四娘都忘了哭。

梁老夫人慈爱地看了看六娘：&ldo;六娘，你怕吗？&rdo;

六娘镇静地上前扶住吕氏：&ldo;婆婆说要进宫见太后娘娘，一定有必须进宫的理由。就算太后娘娘要我进宫，阿婵也不怕。婆婆尽管去。我们在家里等着婆婆。&rdo;

梁老夫人点了点头：&ldo;这才不愧是我孟家的小娘子。&rdo;吕氏又气四娘，又恨毒了青玉堂，一时哭得停不下来。

不多时，贞娘回来禀报：&ldo;莺素不见了。听香阁和西小院正在抄检。&rdo;她抬眼看了看老夫人：&ldo;青玉堂派人出去找三郎君了。&rdo;

老夫人摆了摆手：&ldo;且不管他们，没有翠微堂的对牌，谁也不许进出西小院。你们四个都在翠微堂歇着。&rdo;四姐妹第一次见识到老夫人的雷霆手段，心中各有想法，齐齐先应了。

吕氏惭愧地请罪：&ldo;都是媳妇不周到，才有了内贼。&rdo;

老夫人摇头道：&ldo;你别自责，以有心算无心，你也防不住。当前最要紧的是先把家里清理干净。木樨院就交给老大家的和老三家的，你只管看好纳民那一块，免得有人乘机混进来。青玉堂的人也要盯紧了才是。&rdo;她看了看孙女们，指点道：&ldo;这外贼内贼，全靠消息传递才能筹划，出了这样的事，最要紧的先要砍断他们之间的桥梁，免得敌明我暗，两眼一抹黑。&rdo;想起当年宫内的翻天覆地，老夫人叹了口气道：&ldo;大家都先定下心来，日子总还要过的。四娘的事情等我见了太后娘娘再定怎么处置。&rdo;

孟府木樨院里翻天覆地，直到亥时才停了。程氏派人来唤四娘七娘九娘回去歇息。六娘便带着人提了纱灯，送她们出院子。

垂花门前，七娘忽地停下来，看着脚尖轻声说：&ldo;有一件事，昨夜我是被刺客吓昏了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胡说八道了些什么，还请姊妹们都当没听过罢，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也不活了。&rdo;

六娘一怔，七娘却已经带着女使提着灯笼快步去了。

四娘看了看九娘，刚要开口。九娘却已经淡淡的说道：&ldo;你不用担心，出你口，入我耳，绝不外传。四姐放心就是。&rdo;她朝六娘福了福，也自带着玉簪和慈姑走了。

园子里有倦鸟归巢，嘎嘎了两声，树叶沙沙响了几下。

※

福宁殿前殿里，二府的宰相们、各部重臣以及几位宗室亲王都在。蔡佑正在问张子厚：&ldo;子厚几时去青州招安？&rdo;

张子厚答道：&ldo;后日就出发。&rdo;

蔡佑就笑道：&ldo;子厚你现在自己的主意也太多了，为何不附议二府的拥立？连你们陈太尉都没有异议呢。&rdo;

一时殿上安静了不少，陈青垂目看着手中牙笏不语。苏瞻抬了抬眉，看着这个昔日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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