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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大人。&rdo;杜才人在旁清泠泠一笑,带着那么点嘲讽说得慢条斯理,&ldo;鸢才人敢跟那刺客交手已是胆子够大,但若觉得她有本事伤了那刺客……大人您未免太高看她了。&rdo;
席兰薇无奈摇头,懒得理会杜氏的敌意,提笔才要写个明白,身旁之人却先开了口,声音四平八稳的听着颇具震慑:&ldo;她伤了那刺客的小腿。&rdo;
余光一瞥,杜氏果然瞬间噎住,讪讪地避口不敢再说话了。
沈宁点了点头,又道:&ldo;那刺客功夫极好,出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才人娘子如何伤的他?&rdo;
席兰薇挑眉,被他的口气弄得不太舒服,还是如实写道:&ldo;我对宣室殿更熟悉。&rdo;
&ldo;那他何以没杀娘子灭口?&rdo;沈宁再道,语气厉了两分。
&ldo;啪&rdo;地一响,席兰薇将笔拍在案上,怒目而视。这种怀疑让她不得不怒。
&ldo;才人娘子莫急。&rdo;沈宁沉下一口气,面色淡泊无波澜,从容解释道,&ldo;臣只是循理办事。来时听宫人说那刺客破窗而出后,禁军点燃烛火,见娘子只是安稳坐着,故不得不问。&rdo;
确实值得怀疑……
席兰薇消了消气,凝神写道:&ldo;我也不知他为何不杀我。&rdo;一顿,又写,&ldo;大人觉得我该知道得清楚么?&rdo;
分明还有不满。
沈宁接过纸一看皱了眉头,好像算个解释,又难让人就此释疑。刚一张口,下一句问话还没问出来,便见皇帝一摆手:&ldo;行了。&rdo;
沈宁不再言,静等皇帝发话。
&ldo;这案子该查要查,但不必疑才人。&rdo;皇帝说着看向她,笑而审视,好像带着几许认真的思量,&ldo;至于为什么不杀她&lso;灭口&rso;,大概是因为她本来也说不了话吧。&rdo;
&ldo;……&rdo;沈宁彻底哑了。这话里倒是把信任表现得十足,只是……也太不讲理。
在基本交代清楚之后,众人各自回宫、回府,席兰薇这个本该侍寝的便顺理成章地仍留在宣室殿。回到寝殿中,皇帝睇了睇她,便扬音一唤:&ldo;来人,传旨……&rdo;
后面想好的话还没说,忽见她猛摇了头。霍祁一怔,扫了眼已候在殿门口准备听旨的宦官,复又看向她:&ldo;怎么了?&rdo;
席兰薇咬了咬唇,执起他的手又写起来:&ldo;陛下是不是要晋臣妾位份?&rdo;
&ldo;自然……&rdo;霍祁道。话音一落,就感觉她又继续写了下去:&ldo;不必,臣妾也没做什么,只是想保自己的命罢了。何况上个月刚越良人晋了才人,再晋位份太易遭嫉。&rdo;
分析得明明白白,也丝毫不避讳直言议论六宫暗争。霍祁笑了笑:&ldo;什么&lso;没做什么&rso;?单凭你有胆子跟刺客过招就值得佩服了。&rdo;
他说得轻松却认真,于是席兰薇歪头想了想,手指写下的一句话也轻松而认真:&ldo;那陛下先欠着吧。&rdo;
&ldo;……&rdo;霍祁哭笑不得,想了一想,好像只能应她一句,&ldo;好……&rdo;
翌日上午。席兰薇起榻后仔细地梳了妆,踏出宣室殿就碰上了芈恬。
明摆着是来堵她的。
淡扫芈恬一眼,席兰薇脚下未停地继续往前走,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
&ldo;兰薇……兰薇!&rdo;芈恬追着她,赔着笑脸解释,&ldo;你……你别生气,沈宁是身在其位,得谋其政嘛……&rdo;咬了咬嘴唇,芈恬一脸委屈,&ldo;他绝对不是真疑你。&rdo;
席兰薇板着脸冷睇了她半天,猛地笑了出来,在芈恬面露错愕时又憋着笑继续往前走,很快就听到芈恬在她身后斥她了:&ldo;又逗我……讨厌!我吓得都在这儿等了半个时辰了!请我喝茶!&rdo;
于是一路被芈恬抱怨着往云宜阁走,入殿,命秋白奉了好茶,芈恬喝了半盏才缓和了不快。瞥了瞥她,故意把话说得阴阳怪气:&ldo;今儿个进宫就听说陛下现在对鸢才人体贴得紧呢,让六宫都说不出话……&rdo;拖长了语调,芈恬明眸一转,说得贼兮兮的,&ldo;我还以为你不想争宠呢。&rdo;
&ldo;我是不想争宠啊。&rdo;席兰薇轻轻一笑,提笔写着,&ldo;但我不去争,又不意味着他要待我好我也不要。何必呢?我受不起么?&rdo;
☆、16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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