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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是我杀了他。”我的胳膊被一双枯瘦的手死死的抓着,他双眼被额前的碎发遮住,但我还是能看见那双眼睛里的害怕,像是一座孤立在暴雨下的城市,我不再看他的双眼,摸了摸他的头顶,生怕再多看一眼就要溺死在那种孤独里了。
“乖,我这不是还在吗。”我尽量小声的说,生怕惊到他。
外面的闪电划破天空,饶是拉着窗帘,刺眼的白好像还是能透进来,我捂紧他的耳朵,他顺势抱紧我,像是要把我揉进血肉里一样。我不停的叫他,我说:“风,别怕。”我拍着他的背,像极了在哄一个小孩子。半响,他才像认出了我似的,亲吻我的下巴,继而到达我的嘴唇,我们交换了一个长到窒息的湿吻,然后他又蜷在一起,缩进我的怀里,睡着了。
二、
我是在一家便利店认识风的。他跑到我旁边,不等我反应,就把我的手捧到胸前,那时他的眼睛还不像现在这样,那些许的希望透过那双眼投射过来,印到我的脸上,他说:“林,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之后我们在公园约会,不顾旁人的手拉着手逛街,在夜晚的路灯下拥抱别离。
老实说,我不认识他,但他确实叫出了我的名字,虽然我并不信上帝,但是我感谢他让我遇到风。
“我爱你。”我看着他的眼睛,把他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一口食指。他的唇微微一勾,我就附身在嘴角落下一印,“跟我在一起吧。”
三、
我们确定恋爱关系的第二天,风就搬过来了,准确的说,风一个人来了。我看向他身后,他轻轻一跳,挂在我身上。
“就我一个人啦。”
没有东西,倒也好搬。我直接把人搬到了沙发上,揉了揉他的头发。
“吃完午饭去买东西吧。”
等我把饭端出来的时候,风已经在沙发上蜷成一小团睡着了。嘴角上扬,是让人动容的乖巧。我突然就不想叫醒他了。
朦胧的橙色日光扫到风的眼角,我看到他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伸手揉了揉眼睛,睁开时水雾糊了一层,他就这样看着我,问:“你回来找我了啊。”
“啊。”我长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我意识到,我就这样坐在地上,看着他到了现在。
四、
风喜欢的是我,又可能不是我,他经常盯着我,却是在发呆。
偶尔在刚醒来的时候他会对我说:“你回来了啊。”之后,他会在夜里大喊我的名字,大声的求我回来。
我遇到了风的母亲。那个憔悴不堪的母亲刚坐下来,她说:“我儿子疯了,我也疯了。”不等她再有下文,我就起身打断了她,我说:“阿姨注意身体。”之后我就回绝了一切关于风以前的消息,我不想听到哪怕一丁点的关于他坏话。
但是这件事避无可避,风的噩梦越来越可怕了,他每天晚上不止一次的被吓醒,大声诉斥他的罪行,他说:“我杀了他。”那个和我一样名字的人。
我知道他喜欢谁了,那个和我名字一样的人,我借用了他的爱人。
五、
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了下去,不管我再怎么变着花样的做好吃的,他也瘦的像是一张皮撑在了骨头架上,头发枯成了一头杂草。他问我:“林,我不好看了,你还喜欢我吗。”
我附身去吻他,从嘴角吻到耳垂,从脖颈吻到胸前。他身上的睡衣被我轻而易举的脱下来,他就趴在沙发上,我小心翼翼的贯穿他,他亲吻我的眼角,他说:“别哭了林,我们不做了。”
我堵住他的嘴,用换气分开的间隙,近乎虔诚的说出了“我爱你。”
六、
我约了风的母亲,我后悔我第一次那么对他,但是她还是来了。她比我第一次见到的更加瘦弱,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割在我的心里,我看向那个悲痛的母亲,或许她也是,这么长时间从未向外人提起过这些。她说:“我儿子喜欢的人死了,然后他也疯了,他每天嚷嚷着说要去找他,我们害怕他自杀,把他锁在房间里。之后有一天回来以后,他就慢慢的不提这件事了,我们都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可是不久后他就失踪了,彻底失踪什么也没带。我上次看到你和他的时候,才知道他在你那。”
“那您见过他吗?风喜欢的人。”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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