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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面前的这人,一面是鲜花,另一面则是锋利的刀锋,她永远也不清楚此刻对着她的是花还是刀。花很美,刀很快。最重要的,此人是泽秀地三叔。
小蛮突然从怀里取出一块白绢,含笑道:&ldo;雪先生,给你看个好东西。&rdo;
他立即凑过去,却见白绢展开,上面正是泽秀少年时的模样,他眼睛一亮,如获至宝地抢过来,连声道:&ldo;是你绣的?绣地真好!&rdo;
小蛮柔声道:&ldo;这可是我的宝贝,只能给你看看,可不能拿走。&rdo;
雪先生一笑:&ldo;人你都得到了,一幅画也这样小气。&rdo;
她脸上登时一红,似嗔似喜。雪先生将绣品放在手上摩挲着,一时倒忘了方才地事,轻声道:&ldo;这是他十五岁地时候来我府上的事情了,他似是为了他娘地事情郁郁不欢,从头到尾都没有笑过。他没有开口求我,不过看他的眼神我就明白了,所以我许诺要帮他。可是后来有事忙,等我要插手的时候,他母亲早已死了。从此就很久没有见到他。&rdo;
他有些感慨。
小蛮低声道:&ldo;你……许诺帮他什么?&rdo;
雪先生笑道:&ldo;我答应把他母亲从府里带出来,可惜到底迟了一步。&rdo;
小蛮定定看着他,声音很轻:&ldo;可是端慧告诉我,泽秀之前就找过你,但你和团扇子忙着自己的事,谁也没功夫管他。&rdo;
雪先生一愣:&ldo;不会啊,老二能有什么事情忙,成天忙他的团扇罢了。我最多也是忙着开店的事,泽秀来找我,我怎会置之不理。&rdo;
小蛮没搭腔,只是突然转了话题:&ldo;雪先生,端慧有天告诉我,说双生子在你们的家族是不吉利的征兆,真是这样吗?&rdo;
他脸色微微一沉,别过脑袋,淡道:&ldo;无稽之谈。&rdo;
她还想说话,忽听门口一阵脚步声,紧跟着一个人打着伞缓缓走了进来,雨水顺着伞沿往下滴,伞下赫然是一张清秀的脸,正是端慧。他将伞慢慢收好,低声道:&ldo;先生,我找到你了。&rdo;
雪先生摆了摆手:&ldo;是端慧啊,过来坐,你和泽秀他们一起来的吗?&rdo;
端慧轻轻走过来,脸色有些苍白,突然露出一抹笑,柔声道:&ldo;没有,是我一个人来的。先生不见了,叫我好找。&rdo;
雪先生没说话,只是用手缓缓摩挲着那张绣品,一下一下,很轻,很小心。
端慧看了一眼,道:&ldo;这不是先生你为泽秀少爷画的像么,我还记得他那次来府上的事情,就像昨天刚发生过一样。&rdo;
雪先生淡道:&ldo;不错,时间过得很快。&rdo;
端慧轻声道:&ldo;先生的那个许诺把泽秀少爷和团扇子二爷都吓了一跳呢,你不记得了吗?&rdo;
雪先生静静抬头,静静看着他,双眼幽深莫测。
端慧动也不动,继续说道:&ldo;先生许诺有生之年必然要杀了那个造孽的大老爷,如今这个诺言你实现啦,难道不高兴么?&rdo;
雪先生眉头突然一跳,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话。
端慧的声音十分温柔:&ldo;先生,要回香不冷吗?&rdo;
他骤然闭眼,神情复杂痛楚。小蛮心惊胆战地看着他,估摸着他再睁开眼就变成无奈何了。窗外的春雨一阵大一阵小,淅淅沥沥,一切都雾蒙蒙地,小蛮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也是一阵大一阵小,她冷冷看着端慧,他却像没见到她一样,眉毛尖也不动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雪先生突然疲惫地揉了揉额角,低声道:&ldo;端慧,不许再说这些。&rdo;
端慧眼皮一跳,声音有些颤抖:&ldo;为什么?先生不许我说实话么?&rdo;
雪先生淡漠地看着他,冷道:&ldo;你在期盼什么?他出来?大约要教你失望了。&rdo;他站了起来,望着窗外,过了一会,才道:&ldo;你走,不许再出现我面前。这次我饶了你,没有下次。&rdo;
端慧轻声道:&ldo;先生让我走到哪里去?从头到尾,我服侍的只有你一人,不是么?&rdo;
雪先生冷道:&ldo;他不会再出来,我不会让他再出来。你走。&rdo;
端慧叹道:&ldo;先生,已经迟了。大老爷死了,团扇子二爷他们也被你困住,你说了要灭族,灭族不仅仅是两个字而已。&rdo;
木制的窗台轻轻裂开,雪先生的手按在上面,犹如铁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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