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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远放下手中的药瓶,伸出手捋起额发:&ldo;能看到吗?&rdo;
&ldo;啊?&rdo;姜涵愣了一下,而后在少年的额头上发现了一块伤疤!因为平时被头发遮住,所以现在这种情况才能看到,&ldo;怎么来的?&rdo;
&ldo;被打的。&rdo;
&ldo;……被你父亲?&rdo;
&ldo;不,被小学同学用石头砸的。&rdo;
&ldo;……&rdo;
时过境迁,当时哭得厉害的柏远现在已经可以不太在意地说:&ldo;当时留了很多血,我还以为自己会死,哭得嗓子都哑了,结果也好好地活到了现在。&rdo;
&ldo;为什么……&rdo;姜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说他也是从小就被欺负,但小学到初中顶多是稍微被同学排挤,到高中后才悲剧地遇到了那群人。相较而言,柏远的情况似乎比自己要严重得多。
&ldo;他们骂我是没有妈妈的野孩子。&rdo;
&ldo;……&rdo;
&ldo;小孩子是很残忍的,大人至少懂得掩饰,他们却完全不会。或者说,就因为什么都不懂,才会肆无忌惮地说出最伤人的话。现在的我虽然不太在意了,但当年并不是这样,被骂了很多次后,他们的欺负升级了,开始用石头砸我……&rdo;少年点了点额头,&ldo;这里就被砸伤了。&rdo;他接着说,&ldo;老师被吓坏了,连忙通知那个人,他把我带回家后,不仅没有安慰我,还狠狠地把我揍了一顿。理由是‐‐他正在打牌,而我给他添了麻烦。&rdo;
&ldo;怎么这样……&rdo;
柏远摊手:&ldo;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清楚地知道了一件事‐‐就算哭着等人来帮,也没人会来帮你,其他同学不会,老师不会,父亲也不会,到最后还是要靠自己。&rdo;说到这里,他笑了,&ldo;说来也好笑,之后我狠狠地和那些人干了几架,虽然都输了,但他们都再也没敢欺负过我。&rdo;转而变成了‐‐谁再敢嘴贱他就抽谁。反正找家长也没用,他爹就那副死样子,逼急了他会亲自丢掉酒瓶子捋起衣袖要和别人的家长打架。到最后,老师都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他永远不会最先挑衅的那个。
如果那种生活一直继续下去,也许现在的柏远依旧会人见人嫌。
不过,小学快毕业时,他无意中听到了一位家长的低骂&ldo;这小子真是和他爹一副德行!&rdo;。听到这句话后,柏远愣住了。毫无疑问,他不想变成那个人,对方在他心中简直就是糟糕到了极限的代表。但如果他的生活再这样继续下去,也许真的会变成那样也说不定。
所以,上初中后,他几乎就没有再打过架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变得懦弱。&ldo;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rdo;的原则一直被他牢牢地记在心中,只是做事要隐蔽委婉了不少。而也许是因为逐渐长大的缘故,真正让他想动手的人也没几个。直到现在,和班上同学的隔阂渐渐消散,他才真正发觉到了学校生活的趣味所在。
这是过去的他所没有机会体察到的。
立足如今,回首过去,才能发觉这一路走得是多么艰难,稍不注意,就可能误入歧途。但令柏远充满成就感的是,他成功地走过来了。没有失足踏入那些泥沼,而是切切实实地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难得的奇迹。
他也需要感谢很多人。
比如当年的那位家长,比如班主任,比如眼前的这个人,比如……神秘无比的猫。
是他们,帮助他改变了一切。
所以他完全可以说:&ldo;没有谁是天生就厉害的,区别只在于,有没有勇气踏出关键的那一步。&rdo;
姜涵听着柏远的叙述,垂下了头,他觉得自己有些羞愧。
这大概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踏出那一步,连帮助柏远,也是在确认自身&ldo;绝对安全&rdo;的情况下才去做的。说到底,他什么都没能做到。
下一刹,他的脑袋被拍了。
&ldo;唔!&rdo;一手捂住脑袋,他发现猫不知何时坐在他的对面,爪子还放在他的脸上,毫无疑问,自己又被它给糊了一脸。姜涵泪流满面,&ldo;我的脸揍起来手感就那么好吗?&rdo;
【别那么沮丧,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ldo;……猫女王大姐大?&rdo;被鼓励的姜涵震惊了,原来它也会说出这么温柔的话吗?是他一直看错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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