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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日常:罚站,值日,打手背,木棍抽后背,杀鸡儆猴
早上起床后,在齐楚杰的注视之下,吴轻钩无可奈何地穿上了全套的校服,打扮得看起来乖顺老实得一批。家里没有早饭可吃,两个人去到校门外的步行街上,在各种早餐摊店之间,齐楚杰找了个位置坐下,吃了一屉包子,要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满满都是市井烟火的气息,人来人往,说得都是熟悉的乡音,身边的吴轻钩乖巧站着,挨了一天一夜的臭揍反而满脸都是笑容,齐楚杰在这一刻突然觉得,回来是对的。
吴轻钩饿了一天一宿,早就饥肠辘辘,现在终于被允许能吃东西了,立刻对齐楚杰表示感激不尽,然后要了三个鸡蛋灌饼,三杯豆浆,站在一旁吃吃喝喝。
齐楚杰明明知道他为什么不坐,还非故意揭他伤疤,热情地招呼他:“这里有凳子,来,快坐下。”
当着周围来来往往吃早餐的人们,吴轻钩不愿意违逆齐楚杰,只好噙着笑意咬着牙坐下,屁股没敢坐实,才一沾椅子,立刻疼得龇牙咧嘴的,吴轻钩连忙咬了两口灌饼遮掩表情。
齐楚杰从容不迫地喝光最后一口馄饨汤,白了他一眼:“挨打还这么开心?贱得你。”
“爸爸,”吴轻钩凑近齐楚杰的耳朵嘀嘀咕咕,“你不知道,快十年没人管我了,挨打算什么,我就是高兴。”
齐楚杰也觉得孩子还是离近了好管,回来这一两天,感受还真挺多的,他轻轻捶了捶吴轻钩的肩头,问他:“死乞白赖把老子请回来,真能马上就像你之前保证的,再也不摆烂了?”
吴轻钩点点头,微笑起来,眼里都是光。
“也无所谓,”齐楚杰想了想又道,“反正每天都能随便揍你。”
吴轻钩又点点头,笑意更浓。
齐楚杰想起来什么,又道:“就算你被打得受不了了也不行啊,只许哭不许求饶不能还手,我回来了就回不去了,专心致志在这里揍你。”
“没问题。”吴轻钩点点头,带了更深的笑意。
进了学校,齐楚杰去了办公室,吴轻钩去了教室。
踏进教室的门,所有同学一时都没认出来,这个穿着全套整整齐齐校服的人,这个看起来感觉十分陌生的同学,正是前天还耀武扬威趾高气扬的校霸,正是昨天在这里被打哭的凄惨校霸吴轻钩。
吴轻钩非常努力着,争取让脸上的表情尽可能地平静冷酷一些。他踏进教室,在同学们的众目睽睽之下,羞得脸颊微微发红发热,径直走到教室最前头,放下了一个兜子。里面是他答应齐楚杰的,连夜准备好的戒尺,藤条,木棍,竹板。
然后吴轻钩沉着脸,去教室后面工具筐里找胶带。他翻来找去,没有找到细的,只好撕着唯一仅有的一卷宽胶带,虽然不情不愿,却也不得不地,发出甚至带着巨大回声的噌噌噌的声响。检讨书,英语单词,语文作文,一张张贴上去,全部贴完时,整个教室后面几乎成为了吴轻钩的专场。同学们一个个目瞪口呆,这是整个高中以来,吴轻钩第一次往墙上贴东西,而且是他自己写的东西。很多同学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吴轻钩写字写得这么好。
当着吴轻钩的面儿,同学们安安静静的,不言不语不吵不闹。可吴轻钩不在的时候,有同学眼疾手快地拍下来,存在手机相册里慢慢欣赏不算,又发来转去弄得全校人尽皆知。全校师生很快都见识到了吴轻钩的一手好字,也见识到了吴轻钩写检讨书的百分百诚恳。
上课之前,吴轻钩又想起一件事来,不想做又不敢不做,只得硬着头皮,提起自己的凳子,放到讲台旁边。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老老实实站着。罚站这件事,老师们知道,同学们不知道。吴轻钩站在教室最后面,一米八五的身高显眼到令人觉得突兀。昨晚他的臀腿挨了狠打,现在他站着很明显比坐着是舒服的,这一点不知道是不是齐楚杰预见到的。怕的是,等他臀腿的伤养好了,等他屁股不痛腿不疼了,齐楚杰还是不肯让他坐着。而且,从齐楚杰昨天的风格来看,从吴轻钩这一年自己造的孽来看,站上半年五个月的,也不是不可能。
第一节课不是数学。
吴轻钩老老实实站着,认认真真写笔记。班里气氛诡异地安静,所有的同学都突然正气了不少,或多或少地乖乖上起课来。吴轻钩觉得过了足足有半个世纪那么久,下课铃声才响起来。老师收拾东西离开,同学们自由活动,几个人几个人凑在一起说说话。
吴轻钩清楚地记得齐楚杰的每一条要求。他走到讲台边,拿起黑板擦,把黑板擦得干干净净,倚仗自己的身高优势,轻轻松松不留任何死角。然后他低着头,整理了讲台上的书本,从兜里掏出湿巾,一张湿巾一遍,仔仔细细把讲台桌擦了三遍。一切做完之后,他把湿巾扔进垃圾桶里,红着脸走回位置上,继续站着。因为是课间的缘故,他靠墙休息了会。
第二节课仍然不是数学课。跟第一节课一样,吴轻钩过得还算轻松。下课后,仍然是擦黑板,整理讲台,擦桌子,一套流程下来,然后回自己的位置上站着。
三四节课都是数学。第三节课,吴轻钩提着两百万个小心,认认真真地听讲,清清楚楚地记笔记,老老实实地罚站。
第三节课下课后,齐楚杰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到讲台另一边,默默看吴轻钩擦黑板擦桌子。一回生二回熟,这都第三次了,在齐楚杰的目光里,吴轻钩麻利地做完一切,刚迈下了一步,红着脸正要离开时,被齐楚杰轻轻开口叫住了。
齐楚杰随意抬手摸了一把空调顶盖,冲吴轻钩捻捻手指上的灰。吴轻钩脸色立刻垮了,整个脸上都写满着我错了。
齐楚杰拍拍黑板,板擦擦过的黑板,只是字迹没有了,粉笔灰还是有很多的,经此一拍,立刻掉了不少粉笔灰。齐楚杰指指黑板:“用板擦擦过之后,再用湿布擦一遍,到上课黑板干不透,就是你失职。”
吴轻钩赶紧点点头:“是。”
齐楚杰换了只手,又摸了摸讲台桌,没有灰尘,也没有粉笔面儿。但是齐楚杰不满意:“湿巾太小了,以后用抹布,洗一次擦一次。”
吴轻钩乖乖点点头:“是。”
齐楚杰走了几步,看看吴轻钩落满粉笔灰的凳子:“这个也得擦。”
吴轻钩点头答应道:“是。”
齐楚杰又几步走到教室后面,看看垃圾桶里有东西,没有说话,只给了一个眼神,意思十分明显:“?”
吴轻钩根本没话分辩,只得爽快认下来:“我错了,老师。”
齐楚杰没说话,只冲他伸了伸手。
吴轻钩会意,立刻去讲台边,取了兜子,又疾步赶回来,双手递给齐楚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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