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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噩梦的降临（第1页）

“怎么了？”华生被敲门声惊醒了，迅速站了起来，揉了揉眼睛。

玛丽急忙过去开了门，门前站着一个警察，后面跟着一个做笔录的跟班，漆黑的夜空中若隐若现的交替的闪着红蓝的灯光，人们的交流声、尖叫声、咒骂声瞬间打破了这个寂静的黑夜。

“你好我是斯科特·布莱斯警长，这位是罗斯探员，请问你们是玛丽·格莱恩女士和华生·怀特先生吗？这位是？”警长看了一眼手中的调查表，皱起眉头严肃地说道，后面的探员正快速地记着通话记录。

玛丽看见警察的到来，紧张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华生也瞬间就醒酒了，

“你好斯科特警长，我是华生·怀特的表弟我叫金·史特能，本职是在乌斯特的伍德·凯莱律师所工作，来这里是被受邀请过来度假的，请问警长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将我的来历和目的说明白了，以确保不必要的麻烦。

“是这样的，我们接到莱瑟牧场的报警电话，说是在他们的牛棚中发现了一具男童的尸体，经周围邻居的辨认，可能是你们家的孩子，抱歉事情发生的有点突然，但我们会尽力去调查清楚的。”斯科特强装镇定的说道，因为这个岛屿十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过非自然死亡。

话音刚落玛丽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地上，一句话也没说，眼角的泪水不自然的就涌了出来，哭泣声随之而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晕过去。

“不，不！不可能，这...这怎么可能，见鬼！”华生愤怒的说道。

“请华生先生节哀顺变，我们会尽我们的全力来调查这件事的，在此之时我建议你们先找一个律师帮助你们。”斯科特警长条理清晰地说道，并且把眼光放到了我的身上，而一位女警官正在安抚玛丽的心，但根本没有用。

看着刚才还是和谐的家庭氛围，热情好客的华生夫妇，现在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属实有些说不出话来，于是我向斯科特警长点了点头，警长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悄悄的退出了华生的视野。

“这...真的是太...哦，上帝拜托。”华生抱怨的说道。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我知道这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但向远处看，越早振作起来，越早找到凶手的话，也能...”我试着让华生认清现实，但似乎在做无用功。

“听着华生，既然我在这里，为了你，为了玛丽，还是为了大家，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去找到真相的！”说完我径直的走出了房屋，找到等在屋外的斯科特警长。

“我真的是对这件事感到非常抱歉，但你要知道这座岛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类的事。”我能感觉到斯科特警长的压力很大，警灯闪烁的灯光穿过他脸上的汗珠折射进我的眼角膜，

“你们现在找到了重要的线索了吗？需不需要向乌斯特的警局寻求帮助。”我严肃的问着警长，眼睛紧盯着他那飘忽不定的眼神。

“还...还没，只不过我知道他并不是被谋杀的，因为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凶手可能留下的东西，并且也没有任何的目击者，初步判定应该是自杀或者是意外死亡，我知道这很荒谬，但我认为这不是一件复杂的案件，所以还待有关当地部门的调查，我们会给你们一个答复的，即使他是华生·怀特的儿子。”警长的眼神明显是在隐瞒着什么。

“......额，我能去现场看看吗？”沉默了一阵，我向警长提问道。

“这...这个，你知道的现在专业的人员正在勘察现场，似乎不太方便，尸体已经被快速的转移到了法医鉴定所，为引起不必要的乱动，那片区域已经被禁止进入了。”就在警长编造客套话想要打消我的念头时，我注意到远处有一个小孩正在看着我，没错他就是下午来找小华生的男孩，脑海中突然想到他能否给我提供一些线索，既然警方阻止我了解真相，那就只得靠我自己。

“那行吧，等你们的消息，越快越好。”警长脸上浮现出标志性的假笑，随后与我道别，坐着笨重的警车离开了这里。

接下来我并没有回去告诉华生真实的情况，而是选择径直的走向一颗被草丛挡住半截的桦树旁，男孩似乎已经在此等候多时，桦树后隐藏着一只黑水牛，正是下午看见的那只。

“你好，请问你是萨拉对吧，你知道一些关于小华生的事情吗？”说到一半时突然意识到萨拉不能说话，于是我从内包拿了一个小笔记本和一支笔递给了他。但他并没有接过，而是转身走向了黑水牛，从它的侧兜拿出了一个画册大小的本子递给了我，我翻开那陈旧的本子，借着逐渐暗淡的警灯观察着，第一页画的是一个男孩和一只水牛，各自的旁边写着歪歪扭扭的字母大写，

“萨拉和萨利，哦，所以说它叫萨利对吧。”我指着水牛，试着给孩子套套近乎，见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也就算是合格了，第二页有两个孩子，

“我猜他一定是小华生对吧。”画面中两个孩子和一头牛看上去一起玩得很高兴的样子，但当我翻到第三张的时候，整大脑都感觉到缺氧，画风与前两张完全不一样，红蓝的灯光伴随着诡异的画面，似乎根本不是一个人画的，“所...所以，小华生是...被萨利意外...杀死的？”虽然真相往往都是这样的直接且残酷，但我还是对相关细节充满疑惑，萨拉的脸色从刚才翻到第三页的时候就开始不对劲了，无处安放的双手，扭曲的面部，好像被某种奇怪的力量给控制住了，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我相信华生夫妇肯定不会接受的，那么萨利可能只能被当成具有精神疾病的动物给处决，这也远远不能满足他们从而放下这件事的。”

我绞尽脑汁的思考着怎么才能给华生夫妇一个交代，萨拉却拼命摇头嘴里不断地嘟噜着什么，萨拉的反应也让我倍感怀疑，但我也只能初步认为是被我刚才所讲述萨利将会发生的事感到恐惧和无力吧。

“抱歉，我也对此无能为力，但仅限于你所描绘的画面是真实的情况下，对了，恐怕今晚萨利只能被栓在这颗桦树下了，因为他身上可能有一些证据，天色暗了，警察都走了，我也不敢擅自行动，但我会保证今晚他会没事的。”我回头看了看华生给我的卧室窗户，萨拉抱着萨利的头小声的嘀咕着什么，然后他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我，似乎在祈求着我什么，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他摇了摇头，边走边擦着眼泪，最后消失在了暮色的笼罩之下。

萨拉走后我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地搜查萨利的每个部位，侧边的口袋中除了半截没有吃完的黑麦面包，剩下的只有一本泛黄的故事书，可能是黑色的皮毛，在月光的反射下根本看不见任何血迹，突然间萨利低声的哞叫了一声，我走到他面前，他凝视着我，一双乌黑且大的像两个铜铃一样的眼睛，坚韧又愚钝的牛角，银灰色唏嘘的胡须。

“人不是你杀的对吧？”我望着萨利的眼睛说道，随后我笑了起来，自嘲道我居然想从一只水牛口中得到线索。

刹那间，漆黑的夜里闪烁起钻石折射般的光，我看着萨利眼角流出了两行泪水，依旧那样看着我，心中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浮现了出来，

“放心我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的。”说完我拿着萨拉的画册和故事书离开了。

我从华生家侧面的楼梯回到了卧室，华生夫妇似乎已经睡了过去，但我似乎隐约的还能听到啜泣声，他们承受的太多了，于是我打开了百叶窗，透过一缕月光，好不容易才发现早已与自然融为一体的萨利，接着我打开了书桌上的台灯，仔细的翻阅起了萨拉的画册，通过封面和制作的粗糙程度不难看出这应该是岛上纪念品商店所卖的品类，一共只画了三页，且第三页的绘画风格不同于前两页，还有很多擦过的印记，除此之外暂且没有其他的怀疑之处。

窗外的皎洁的明月已经高高的挂在半空之中，犹如一轮白玉之盘，洁白且不妖娆，由于光线反射的转移我暂时不能看清楚萨利的一举一动，但我知道他仍然在那里。

空闲之余，我把目光转移到了故事书上，这本书名字叫做“小狗贝蒂”，根据简介可大略得知这是一个关于贝蒂和家人的温馨故事，我心想应该又是那种死板的儿童文学，怀着无聊的心态我竟然开始读了起来......不久后，时间似乎在拨动我的眼皮，又看了好一会，我也开始起了睡意，不知不觉就进入了现实与梦境的无序穿插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寂静的夜晚传出了稀稀疏疏的响声吵醒了我，我下意识地看向萨利的那个方向，朦胧的月色中隐约的看见一个人影似乎在牵扯着萨利，看上去并不像是萨拉，随着树枝被折断的声音越来越响亮，萨利也开始哞叫了起来，听起来很是急躁。

我想也没多想就从外面的楼梯冲了下去，跑到半路时，短暂无氧运动后的头脑眩晕，喧闹的寂夜霎时间寂寥无声，我也慢下了脚步，生怕错过一点细节，但当走到时，现场就只有一片狼藉，能踩到的地面上都布满了折断的树枝，乌鸦的一声叫，顿时将恐怖的气氛拉满，未知的黑暗之中蕴含着未知的危险，可能在某片黑暗后就有一个手持棍棒的家伙随时准备将我击晕，在原地进行了几分钟的心理博弈后，追求真理的心还是略胜一筹，我逐渐被黑暗所吞噬，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缓慢地移动着，顿时我就像个盲人一样四处摸索，周围的环境出奇的静，唏嘘的蛐蛐声，却怎么都听不见水牛的声音，耳朵时不时的出现耳鸣，胃肠肌无规律的剧烈收缩着，我顿时陷入了一种无助的感觉，没有依靠的不踏实感，我晃了晃脑袋试着从中清醒过来，随着继续的缓慢深入一股明显区别于牛粪味的刺激气体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觉得不能再前进了，因为那气体似乎愈发浓烈，直冲脑门，于是我憋着气冲了回去，那股气体是我从来没有接触或了解过的气体，但我知道它很危险，短暂的调整过后心想能不能在原来的位置发现一些线索。

过了许久，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除了一些发着刺激性气味的牛粪外，别的一无所获，我失落的走在回去的路上，疲惫的大脑告诉我应该先理性的分析，而不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我四肢无力的躺在床上，贪婪的想要占满床面的每一角，不知是那气体的缘故还是我乏力的肌肉，没过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我又见到了母亲去世前的那一晚，那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夜晚，但...闪烁的警灯，耀眼的黄色警戒线，喧闹的人群，破碎的鸡蛋，鲜红的血泊，毫无后悔之意的凶手，以及一个泪流满面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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