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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通州练兵34（第1页）

孙瑞视察了一番之后，对于北京京营的真实情况，心中便大抵有了自己的判断。

李邦华虽然也觉得京营腐朽不堪，但一直强调，京营中还有七八千可战之兵，精锐兵马也还有三千多，让孙瑞不要失去信心。

只是，孙瑞早就让秦翼明和贺彪去看过李邦华选出的勤王精锐了，战斗力恐怕连农兵都不如，和登州孙元化的标兵营，大抵相当。

这样的兵马，除非有三五倍的兵力优势，再加上悍将带着家丁坐镇指挥，不然绝对难以抵抗八旗军精锐。

换言之，勋贵充斥，占据了所有关键位置的北京京营，实际上根本不堪一用。如果没有边军勤王，别说是护卫北京了，能不能每个门分五千个能战之兵出来防守，都不可能。

而且，孙瑞一时还不能动这些勋贵子弟，以免让这些人在朝堂上集体攻击他，到时候文官集团他是必须要打击的，否则无法进行朝政改革，为了改革能够成功，就必须需要从其他方面取得支持。

所谓“政治斗争”，无非就是要朋友多多的，敌人少少的。最起码，也要确保权力之间的制衡。

孙瑞其实原本对北京京营就不抱任何希望，到时候再把里面可用的兵调出来就是了。但如今这一番盘问下来，他发现局势比他想象的更坏一些，也不由得忧心了起来。

现在，整个北直隶的明军，除了孙瑞麾下的三四千兵马之外，可战之兵不到两万，各自分散不说，战斗力也不过是内地明军的水平。

而那些纸面上剩下的十几万兵马，只有打胜仗的时候，可以用来壮大一下阵势，除此以外，便是承担无甲无兵的辅兵民夫功能了。

孙瑞现在只能是尽快整合手中的三四千兵马，然后以此为基础，用戚继光兵法，尽快把另外两万挑选出来的精壮练起来，作为新军的主力。

只要有一年的时间，以明廷皇庄现在的财力和孙瑞手中和正从全国调来的精兵强将，再加上崇祯从内帑调派的组建新军的军饷，他有信心可以练出真正能战的两万大军。

一个士兵包括军饷，装备，后勤在内，一年需要五十两白银的花费，在孙瑞的亲自监督之下，他手中价值一百多万两白银的太监“赃款”，勉勉强强是够用的。

至于配套的武器工坊，家属住房，甚至是田地，皇庄，御马监，京城的官营工坊都可以相对于匹配。

通州城内，到处都是巡逻的兵丁，孙瑞带来的上千兵马，李邦华麾下的京营，以及临时征来的数千民夫，在城里城外形成了戒备森严的重重关卡。

秦翼明一身光亮的银白色铁甲，肃立在通州城的南大门，登州来的那些将领们，都需要从他这里核验之后，才能入城。这让秦翼明心中有一种为奇妙的感觉，心中再次感慨孙瑞的强大。

为了避免自己在如此重大的事情上出了错漏，他这几日都忍住了，滴酒不沾，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事情给搞砸了。

要是因此触犯军律，丢了性命或官职，那就更加不值得了。毕竟，陛下现在可是派了很多内官，在看着通州练兵呢！

看着平日里那些趾高气昂的勋贵们，边军们，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拼命讨好，就为了知道一点内情，秦翼明表面上冷脸相对，一言不发，其实心里根本就是乐得不行。

他这种干实事，又没有深厚背景的武将，心中是最反感这些勋贵们的。这些人除了贪污军饷，占据高位，胡乱指挥，就没有做过一件好事。

不过，秦翼明现在已经不怕他们了，所以也没有给好脸色。

他其实这段时间也在计算着自己的地位，虽然没有十分出众，但也并不比其他没有进入体系的人差，到时候陛下在通州训练出强兵，恢复京营旧制，自己应该也是能独领一军的。

只是，从管一两千人到上万人，秦翼明的压力也有些大，他又不敢去问孙瑞，只好找了看起来比较好说话，又很有才华的文登将领贺彪。

可对方居然让他去读些兵书，这特娘的不是要了秦翼明的老命吗？

“老子要是读得懂兵书，那还是老子吗？”秦翼明一想起来，就又不由得咕咕喃喃道。“读兵书，这辈子都不可能读的。”

大明现存的这些勋贵们，祖上都是大明开国功臣，功勋世代沿袭，如今一个个还都在北京京营中挂着空职，几乎占据了所有重要的位置。

不过，自从土木堡之变后，大明的勋贵集团的力量便一落千丈，他们在那些文官书生们眼里，也不过是比草根出身的丘八们好一些罢了。

因此，这些勋贵对孙瑞这个他们误以为的内官，相比起文官集团，具有天然好感。

对于这些勋贵们表现出来的热情，孙瑞自然是照单全收了，他还需要这些人来制衡文官们，而且，到时候掏空北京京营，彻底改组，也还需要有人和他配合一下。

而且，这些勋贵全都是些没脸没皮的家伙，在原本的历史上，这些人大部分面对李自成和多尔衮，都毫不犹豫投降了，想要收买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甚至说，只要孙瑞明面上不动北京京营，只是从中抽调了一点兵马，北京京营这个空壳还在，不影响到他们吃空饷，不威胁到他们的官职和地位，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当然，别让他们上战场，否则这些人可能连跑都不会跑，直接就投降鞑子了。其他的，孙瑞想要怎么折腾，他们都不会在乎，更不要说还能借着皇帝的权威，压一压那些文官们了。

而崇祯其实也不糊涂，他自然知道这些勋贵们的本性，对于孙瑞的一系列行动，只是象征地慰问了几句，询问了一些问题。

面对崇祯整顿京营的要求，这些勋贵自然明面上要表现得赤胆忠心。毕竟，他们不可能明着和皇帝对抗，只能是不断挑毛病。

孙瑞既然给了他们那么大的便利，自然是希望减少这方面的阻力，他们看到孙瑞不像李邦华那样，断了他们的财路，自然也没有全力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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