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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第1页）

那还是第一次到烟台开发区福莱冷冻食品公司商谈加工冷藏出口蒜薹期间，宫学斌见伊藤忠商事株式会社驻青岛事务所的陈文斌迎来送往，说一口流利的日语，人也精明干练，心里便油然产生为我所用的念头。因此，他在洗手间索得陈文斌的电话号码，说是以后会主动联系的，请他不要忘了莱阳有个老三哥。

事后没几天，宫学斌利用到平度检查收购芋头的机会，电话约好陈文斌，便迫不及待地和谭颉夫骑着摩托车到青岛造访。结果摩托车坏在半路上，终究没得相见。

忙里偷闲，宫学斌第二次驱车到青岛，他绕一个弯儿，先把朱春泗约出来，找一处僻静的茶馆，热脸热茶地拉呱，掏心掏肺地畅谈，话锋渐渐转到他的蒜薹出口上。

“我不甘心呢，朱工！”话到稠时，宫学斌推心置腹，“这几年孙明和史福良通过我们的加工生产，转手出口就挣钱，我们的职工刮个芋头容易么！磨破了指头肚，不过挣个分儿八厘的，他们动动嘴皮子，成千上万地就赚走了。不过在商言商，这一点我从不嫉妒他们。但我恨我自己，为什么咱就不能直接搞到订单呢？难道庄伙孙真就是海参、人参，任人宰割吗？”

朱春泗十分理解和同情宫学斌的心情，不禁劝道：“宫书记，商场就是这么个经济规律，有竞争就有残酷，不合理的存在在所难免，你不必太自责，也没有必要太较真。”

宫学斌说：“一条路不好走，就换一条好走的路。勇气和耐力可以踏一条路出来，智慧和乖巧却能铺成成功的捷径。兵书上说，勇谋相较，谋者占先；勇谋相搏，谋者多胜，这是无可争论的事实。朱工，你说，人来到这个世上，头上长个脑袋是干什么的？不是用来吃饭的，是用来谋事出点子的对吧？否则，还不如割下来当球踢呢！”

朱春泗吃吃而笑，说：“你这番话，就像你这个人，有粗有细，耐人寻味儿。宫书记，我看你今儿个就不用兜圈子啦，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敞开来说就是！”

宫学斌说：“那好吧，我向你打听个人，你可要说实话啊！”

朱春泗说：“行！你问谁吧？”

宫学斌说：“陈文斌。”

朱春泗说：“这个人我认识，其品质品行不甚了解，只知道他曾是山东食品进出口公司蔬菜科的业务员，具体负责冷冻芦笋的出口业务。会说日语，也挺流利的，家在青岛，现在是日本伊藤忠在山东的总代理。怎么？你想在他身上做点儿文章？”

宫学斌试探性地反问：“联手合作，为我所用，不行吗？”

朱春泗频频点头说：“好主意！用现在最流行的话来说，这就叫借船出海！但是，不管借船还是造船，只要能够胜利抵达彼岸，就是我们的唯一目的！”

当天晚上，朱春泗带宫学斌专程到陈文斌家造访，她一手托两家，好言好语，积极撮合。双方你进我退，明里说暗里算，终于达成协议。宫学斌聘请陈文斌作为自己公司的代表派驻日本，专门负责联系加工出口业务，并约定了完成业务量的奖励。

欲取之，先予之，这是宫学斌做人的一贯准则。那天晚上，他发现陈文斌家壁破败，岳母患病躺在床上，孩子年幼绕膝，妻子忙上忙下，生活得很不容易。于是，回到公司以后，便一次次地派出有关人员，帮着装修房子，拉病人到医院治病，送孩子入托儿所，就连换煤气、倒垃圾的活儿都帮着干。为排除陈文斌的后顾之忧，宫学斌还破例每月给他妻子发工资，让其在家安心照顾老人和孩子。　。　想看书来

第六章　跑步跨栏（7）

诚心换诚心，加之利益的驱动，陈文斌十分积极地在莱阳保鲜公司和日本各贸易会社之间飞来飞去，牵线搭轿，一张张加工出口订单，接二连三地落在宫学斌的手里。虽然这时候他们还没有自营进出口权限，还必须依靠外贸部门，以及福莱和万福那些合资公司转手出口，但是少了一道中间环节，多了许多的加工产品，公司内外生机勃勃，不尽的汗水浇灌出一片繁荣景象。

后来，宫学斌慧眼识珠，又把烟台福莱公司熟悉冷冻食品出口业务的高手孙维斌聘来，并像关照陈文斌那样关照他，吃穿住用，有求必应。孙维斌老家在梁山，其妻在烟台纺织中专教书，结婚后没房子，宫学斌派刘宝青和刘元晓花了１３．５２万元，专门为他在新桥小区买了一栋二层小楼。１３万多，在上世纪９０年代之初，那可是一个不少的数目呢！

难怪当时人们戏说，上学之际，“三斌”（宫学斌、郭思斌、董风斌）为王，宫学斌在上；创业之中，“三斌”（宫学斌、陈文斌、孙维斌）为伍，宫学斌付出。这话传到宫学斌的耳朵里，惹得他好一阵子不高兴，宫学斌一本正经地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老母猪打架——光使嘴，关起门来你偷着乐吧！”

发明一个胜利奖

宫学斌是一个明慎的人，明慎的人信奉这样一句格言：在事物抛弃你之前先抛弃它们。即使无路可走，也要凯旋而归。

于是，还在国家刚开始采取压缩固定资产投资规模，限制不合理消费，严格控制信贷措施之际，宫学斌就试过“借鸡下蛋”的办法。每逢半年或年终发放适量奖金，进一步刺激干部职工的积极性，无形中巩固了企业的凝聚力，让大家觉得企业的兴衰效益也有自己的一份，提高了许多人当家做主的责任心。

但自从聘请了陈文斌和孙维斌两位出口业务联络员，公司加工出口的订单日渐增加，固定资产投资和流动资金也同时成倍翻番地飙升。由此以来，每到月底季初，单为一个“钱”字，就逼得宫学斌如火烧屁股似的坐不下。常常会在同一天，上午刚筹措出扩建翻新车间的建筑款，下午又为收购芋头和苹果的货款发愁。然而，满腹的愁肠还未尽，会计又拿着干部职工的工资和奖金登记表来要钱了。真是眉毛上挂扫把——尽是扫脸的事儿。他常常在心里暗骂：“钱呀钱呀，真他妈的不是东西，没什么也不能没有你，有什么都得指望你！”

生气归生气，上火归上火，宫学斌始终认为，工资和奖金是人们生活的保障，是他们工作的源动力，稍有短缺，那会挫伤大家的积极性呀！这是一个企业对干部职工的最崇高的信誉，也是最后一道防线，说什么也不能被突破。他一如既往，坚持自己的一贯作风：分到碗里才算肉，工资奖金，从来不拖不欠。

这一次宫学斌带着总会计祝瑞全，到莱阳赤山乡去找好朋友梁振友，以莱阳农行出具的承兑汇票，通过他从烟台港务局第二港务部借来１００万元，解了燃眉之急。回来的路上，宫学斌对祝瑞全说：“伙计，咱总这么东挪西借，拆东墙补西墙的，终究不是个办法呀！”

祝瑞全说：“要说办法么？退几步去想，倒是有几个，就怕你不愿意采纳。”

宫学斌说：“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不愿意采纳？说来听听。”

祝瑞全说：“目前国家紧缩银根，想贷款怕是没门啦！”

“废话，这个问题我心里比你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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