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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1页）

&esp;&esp;“顶多有点打架斗殴，没来得及杀人放火呢！”萧正阳站直身体，一本正经地说，“马上开拍了，我去看看郑元的戏，先走了。”

&esp;&esp;贺执没真的想从萧正阳这里套出什么有用的话来，丝毫不戳破他拙劣的借口，只是看着萧正阳匆匆离开，那背影和方才跑走的郑元实在相似。

&esp;&esp;贺执站回昨天的位置，没敢去找周沉。

&esp;&esp;剧本里被姜深刺激自杀的面包车司机已经不能再引起任何情绪，现实远比电影要突如其来地多。他好像理解了平烨烛。因为对死亡无能为力，最终只好怯懦麻木地接受。

&esp;&esp;周沉在摄像机后坐下，小屏幕里贺执闭着眼睛，沉稳且孤独。他举起喇叭：“《归路》

&esp;&esp;平烨烛的离开让山崖上的孤僻茅草房彻底沦为阴森鬼屋。姜深只欣赏了片刻的照片就感觉后背发凉，眼睛锁在相机屏幕上，不敢往院子里的棺材上挪一寸。

&esp;&esp;“死人罢了，谁还没见过几个！不怕不怕。”姜深说得洒脱胆大，步子只挪了半米。

&esp;&esp;沙土被搓揉曲起，与鞋底发出刺耳的声音。

&esp;&esp;“啊啊！”姜深浑身一震，前一声高昂后一声低弱，像只被欺负炸毛的家猫，委屈的瑟瑟发抖。

&esp;&esp;“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是个拍纪录片的……”姜深合起镜头盖，对着存放尸体的棺材拜了几拜，随后僵直着身体，目不斜视地躲进屋子。

&esp;&esp;四周寂静无人，虫鸣都节奏减缓，仿佛惧怕敬畏着什么。

&esp;&esp;电灯是昨夜刚搭上的电线，晃晃悠悠悬在天花板上，影子一断一长得飘动，不亚于鬼片几分。

&esp;&esp;姜深缩在木板床上，相机图片随着按钮的“咔哒”声一张张更换。平烨烛的背影、三轮车上渗着血的布袋子、满目疮痍的马路、腾起的烟雾以及……裹着毛巾毯麻木的男人。

&esp;&esp;姜深吸了口气，手指颤抖着按下按钮，急切而焦躁。

&esp;&esp;“嘎吱——”

&esp;&esp;“啊！”

&esp;&esp;相机被摔在一边，木板床发出悲鸣。姜深瞪着推门而入的平烨烛：“你走路没声音的吗！”

&esp;&esp;因为惊吓而起的愤怒只起了几秒，姜深的眼神就开始躲闪，喏喏得问：“怎么样？”

&esp;&esp;“你问什么？”

&esp;&esp;姜深的手指拽着床褥，吞吞吐吐地说：“那个司机……”

&esp;&esp;平烨烛看着他，闪烁的灯光下姜深的害怕与惶恐愈加明显，像初来乍到的脆弱瓷器，与粗糙乡野格格不入。

&esp;&esp;“死了。”平烨烛说。

&esp;&esp;姜深肩膀抖了一下，问：“我用，我用坐牢吗？”

&esp;&esp;“我以为你不怕。”

&esp;&esp;“我不是故意的！真实的纪录片不都是这么拍的吗，越接近事件的人越具有采访价值。一手资料是最值钱的，要有信息差……”姜深的声音越来越小，变成了垂头丧气的小狗，“对不起，我太鲁莽了，要不我去自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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