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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第1页）

虚生眉眼微皱，唇角上扬，反问道：&ldo;你说呢?&rdo;

怀明墨半送开手，心中明了，&ldo;换我是你，大抵也只会保住他俩性命。&rdo;

虚生把怀明墨扶起，笑道：&ldo;贵妃明日就要回京了，下次你们母子再见，也不知是在几时。早些起来过去吧，瞧你现在这模样，哪里是江湖传闻的无情公子。&rdo;

靠撑虚生起身，怀明墨也不叫人进来，头侧倚着虚生，一时有些灰心沮丧，心口苦闷，&ldo;不是我故意拖延，只是近来几次单独相处，母妃来来回回就那些话。我听得已能倒背如流，觉着烦人，想来我那两句敷衍的话，她也已经听腻味了吧。&rdo;

&ldo;估计你得失望了。&rdo;虚生拿他孩子气没法，失笑摇头：&ldo;相信我，这趟你定能听到不同的话。&rdo;

怀明墨接过虚生递到面前的氅衣，&ldo;你又掐指算出什么来?&rdo;

虚生替他穿戴好，又依着从前盘假发的手法帮他绾发，从首饰盒里拣自己看顺眼的玉冠给他戴上，老神在在地摇头晃脑，&ldo;天机不可泄露。&rdo;

怀明墨回嘴讥道：&ldo;你是在少林寺出家修行，几时改去通天观了。&rdo;

虚生莞尔把怀明墨送出门，彼时霞云赤红似火烧连绵万里，霞光落在怀明墨周身，整个人看起来温暖柔和。望着怀明墨的背影，即使料到季贵妃找他的目的，虚生也没说半句话，满目信任，亦信他会为自己做出决断。

送走怀明墨没多久，虚生的前脚还没踏进主屋，他身后便传来唤叫自己的声音，这声音还是犹如数月前那般潇洒爽利，可有隐隐含了些许迷茫。

&ldo;六殿下数月不见，风采依旧啊。&rdo;

孟修染摆手跟在虚生后头进屋，&ldo;若让你挖苦几句，便能请你相助，那我委屈些，倒也值得。&rdo;

请孟修染进自己屋子，虚生用怀明墨准备的点心借花献佛，有些疑惑道：&ldo;哦?六殿下有事要我帮忙?你直说便是，力所能及，我也不敢推辞。&rdo;沉香不在身边，阿虞今日未见，虚生倒真有些消息滞后，略想片刻，瞎猜道：&ldo;可是三殿下遇到麻烦?&rdo;

&ldo;没有，三哥他好得很。&rdo;孟修染见虚生松了神情，自己却皱起眉来，又说：&ldo;是我大哥。太子的情况……好像不太妙了。&rdo;

虚生悠悠然尝过几口素心糕点，吃得嘴里干，又啜上口茶润了润，方徐徐开口：&ldo;太子怎么了?&rdo;

孟修染有些激动地撑起身，语气急躁道：&ldo;这次不一样，我收到消息来报，探子说二哥暗中入宫，递给父皇不少密信。&rdo;狠踹一脚椅凳，他愤慨道：&ldo;父皇见信后龙颜大怒，直接让二哥带侍卫围了东宫，拘禁太子，还把东宫里外围得水泄不通。而且好像还将大哥的几位老师、心腹及亲近的人等关押起来，严刑拷打。&rdo;

&ldo;意料之中。&rdo;虚生不以为然地开口，又笑道：&ldo;二殿下倒是很会见机行事，贵妃出宫远行，确实是个动手的好时机，等季贵妃收到消息赶回去。该拷问的已经得到口供，该诬陷的也能罪证确凿，再雷厉风行地杀去些许人，便能弄个死无对证。等贵妃回到宫中又能怎样，若孟帝有心配合，在贵妃回宫前出道废储诏书，那贵妃回到宫中又能怎样。&rdo;

孟修染听得心惊，急得起身就要告退，却遭虚生拦路，燥烦间微有恼火，&ldo;你要拦我去路?&rdo;

虚生瞧出他微有生怒，仍是没让开，又说：&ldo;六殿下赶回去又怎样?人微言轻，你急忙回去也帮不上忙。&rdo;

孟修染来回踱步，道：&ldo;我自知在父皇心中分量轻微，可总得赶回去，助三哥一臂。&rdo;见虚生犹如磐石，纹丝未动，孟修染知自己那些拳脚功夫绕不过虚生，急得直跺脚，&ldo;你不让我去，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二哥入主东宫?&rdo;

虚生依旧淡然道：&ldo;六殿下稍安勿躁。&rdo;

与眼前人对峙了会儿，孟修染突然豁然，&ldo;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法子?&rdo;

虚生一点头，慢慢道：&ldo;他既有张良计，别人就有过墙梯。只是搭起这过墙梯的人不是我罢了。&rdo;

&ldo;谁?&rdo;孟修染双眼微蹙，想了想马上明白道：&ldo;四哥，对，定是他。现下他根基未稳，如果这时大哥被废，他必会心急，又岂会坐以待毙。&rdo;又顿片刻，他神色凝重，久盯虚生未语，&ldo;这所有事，你早就知道了?&rdo;

闻言不置可否，虚生侧身让开路，浅淡的一笑如浮光缥缈，&ldo;西蜀的事，哪怕我想闭眼不看，仍旧会有耳报传来。&rdo;

孟修染细想也是如此，放下介怀，便问：&ldo;让孟英桓独自对付孟广亨是不是太勉强?要我回去与三哥暗中帮上一把么?&rdo;

&ldo;劳烦六殿下连夜八百里加急赶回去。&rdo;虚生低声道：&ldo;但不是去添乱，而是看戏，做个渔翁便可。&rdo;

&ldo;此话怎讲?&rdo;

虚生耐着性子说：&ldo;孟英桓手头上的证据，足够证明太子无辜。他手下有的是人帮他揣度圣心，想来绝不会闹大，多半藏着捂着也就揭过了。你俩要是在背里把事情闹开，众朝臣知晓后，会是怎般情形，结果可想而知。孟广亨倒霉自不用说，你俩也瞒不住，到头来皆输，谁都没讨到便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