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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圆月谷的千金大小姐，是何等尊贵，何等显赫？

而他，他是什么？一个镖师？

如果舒望星收他做弟子，小嫣便真是他的师妹了。

但舒望星自身也是流落在外，虽看来甚是喜爱他，却显然有太多顾忌，即便受了他的拜师之礼，也没有正式收他做徒弟。

即便他是北极的弟子，又如何呢？尊贵而神秘的圆月谷中，到底有多少弟子，又有多少年轻男弟子在为小嫣着迷？

但不管如何，方岩已决定尽力守护这少女，即便，永远只说为了大哥，为了救了他性命，教了他剑法的北极舒望星。

南宫踏雪并不知方岩口中的大哥是谁，但也猜得到方岩和小嫣、圆月谷一定有渊源，也不追问，道：&ot;先吃些早点吧。厨房里正在煨小嫣的药，我呆会去拿来喂小嫣吃。田大侠他们约你吃了早饭到花厅议事呢。&ot;她说着叹了口气，道：&ot;昨天好一场恶斗！大厅全然毁了。我长这么大，才是第二次见到这般威力的剑法。&ot;方岩忍不住问：&ot;南宫姑娘之前见更厉害的剑法么？&ot;南宫踏雪本来便雾雾的眼神更加飘渺，好久才道：&ot;是啊，当年，北极斗域外双魔，我有幸见到了。离恨天，好可怕的离恨天！&ot;北极斗域外双魔之事，方岩也听人讲过，那是北极在江湖上第二次使用离恨天，但双方相斗之际，只很少几个江湖人在场，其余人无非道听途说，传得神乎其神，早失却了本来面目。听得南宫踏雪竟亲眼看过，不胜惊喜，想要细问，却见南宫踏雪双眼迷离，隐见泪水，似怨似怒，似伤似怜，心中一惊，遂不敢提起。

方岩糙糙吃了早餐，还是神思不定，脚步虚浮，知道自己体力消耗太甚了，暗自想道：&ot;如果这时天正教来犯，如何是好？&ot;南宫踏雪见他面色苍白，问道：&ot;你真力不继，不如服一粒凝心丹吧？&ot;&ot;凝心丹？&ot;方岩并未听过这名字。

南宫踏雪皱眉，道：&ot;凝心丹是圆月谷的灵药之一，对滋补内力大大有效，你身边没有么？那么小嫣身边总该带些吧。&ot;方岩想起小嫣走火入魔后恢复得十分快捷，只怕小嫣身边真的有些灵药也说不定，可小嫣一个姑娘家，自己如何能到她身上找药丸？

南宫踏雪见他面有疑惑，讶然道：&ot;你不至于不知道吧！&ot;方岩微窘，道：&ot;我其实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圆月谷弟子，我没去过圆月谷，更不知道圆月谷的事，只是碰巧学了一点圆月谷的武学罢了。&ot;其实除了春风化雨心法，他所学的流云剑法和天泪剑法都是舒望星自创的，并不能算是正宗的圆月谷剑法，但舒望星本身也是圆月谷弟子，所创的武功也可勉强算是圆月谷武学吧。

南宫踏雪瞧着他，目光有些奇特，道：&ot;你没去过圆月谷，怎么会北极遗留下的流云剑法？&ot;方岩一怔，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流云剑法是北极所创，小嫣显然也不会，她为暗访北极行踪而来，如非迫不得已，她根本不愿显露自己的武学渊源，昨日之前，人们都只当她是方岩任性的小师妹，何尝知道她藏了一身好武功？那么，南宫踏雪如何知道流云剑法和北极的关系？

南宫踏雪见他不答，也不多问，从腰间掏出一个精致荷包来，打开，取出一只小小的白玉瓶，倒出一粒黄豆大小纯白的药丸，道：&ot;这是凝心丹，你先服上一粒，养些精神好去和田前辈他们议事。&ot;方岩心中疑惑，不知道她怎会有圆月谷的秘药凝心丹，但料想南宫踏雪必不致骗她，手里捏着那粒凝心丹，眼睛却看向了小嫣。

小嫣若服了凝心丹，恢复得必然会很快。

南宫踏雪摇了摇头，又取出一粒，扶了小嫣坐起来，放入小嫣口中。

方岩忙取了水来，帮忙南宫踏雪喂了下去。

南宫踏雪叹道：&ot;这下子你可以服一粒了吧！&ot;方岩感激道：&ot;谢谢！&ot;南宫踏雪走到窗前，眺望天际那远远的山，远远的云，道：&ot;不要谢我，这也是北极当年留给我的，一共给了我五粒，我当时受了伤，服了两粒，还有三粒，昨夜给我父亲服了一粒，这两粒给了你们，再没有了。不过一直收藏着，其实也没什么用。毕竟，过去的已过去了，便是时光倒流，舒大哥也一定不会改变当年的选择。当年，我才十六岁，他也不过十九岁。好年轻啊！&ot;她的话语越来越飘渺，似从梦中传来的一般，而神思，也越发的恍惚了。

方岩一呆，原来南宫踏雪竟是舒望星的旧识，而且看样子应该相当熟稔，否则舒望星不会轻易赠药予她，而南宫踏雪语中的怀念之情，更是表露无疑。

舒望星呢？舒望星分明就在青州，是否也曾想过她？是否也曾想过见她一面？

方岩服了药，默默以春风化雨心法催化药力，片刻之间，便觉真气恢复近半，体力也慢慢回到了身体之中，甚是高兴，回头看南宫踏雪，正低头观察着小嫣。

方岩忙道：&ot;小嫣怎么样？&ot;南宫踏雪微笑道：&ot;应该不会有事。你瞧，面色好得多了。&ot;方岩见小嫣面色果是好了许多，呼吸也甚是均匀，心下大为高兴。

南宫踏雪还在看着小嫣，道：&ot;我怪道第一次见她便觉似曾相识一般，原来她长得颇有几分像她叔叔。&ot;方岩随口道：&ot;是啊，是有几分像。&ot;南宫踏雪霍地抬头，神色极是古怪。方岩话一出口，也立觉不对。江湖传言，北极五年前便坠崖身亡，自己当时才不过十二三岁的孩子，怎可能见到过他，还发现他和小嫣长得很像？

但南宫踏雪竟未追问，淡淡道：&ot;田前辈们还在花厅等你呢，你快去吧。我先替你照看小嫣。&ot;方岩慌忙道：&ot;好啊！&ot;匆匆逃了出去。

南宫踏雪看着他的背影，惨然笑道：&ot;你还在么？你竟还在人世么？你在青州收了个徒弟，竟不来看我一眼，报一声平安么？舒--望--星！&ot;方岩虽不明就里，但料到南宫踏雪和北极关系必不寻常，自己无意漏了口风，南宫踏雪定会疑心。再一想，小嫣显然也已猜到了北极未死，才会在青州现身，粘住自己。这样看来，因为自己的缘故，舒望星的秘密快要瞒不住了。

也许，谢飞蝶当初想一刀杀了他是对的。活人的嘴再紧，也难免会露出破绽来。

思索之际，花厅已在眼前。

仿佛一夜之间，秋意又深了许多。天色好生阴沉，无数落叶随风翻飞，不时夹杂着灰尘沙砾扑到脸上，打得面颊好生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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