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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家族与牺牲（第1页）

“父亲、母亲，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林恩边跑边喊。

“是吗，是什么好消息啊？”丽娜很给面子的给儿子捧了个哏，诺顿也笑着看过来。

“布莱斯先生已经给我做完测试了，结果是我有成为施法者的天赋！”诺顿听完顿时愣住了，丽娜先是一喜，但随后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收敛了起来。

看到父母似乎并没有像自己想象中那样为自己感到高兴，林恩此时也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了不对劲。打量着父母的表情，林恩小心说道：“怎么了，这难道不是好消息吗？”

诺顿反应过来，先是想说什么，但随后摇了摇头“这当然是好消息啊，拥有施法天赋的人都是天之骄子，我儿子果然是个天才。”说着站起身来“林恩你先跟你母亲说会话，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爷爷。”

望着父亲的背影，林恩小心看向母亲：“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丽娜脸上的笑容有些复杂，她摸了摸林恩的脑袋，安慰道：“没事的，这不是你的错。”

“父亲。”在诺顿的记忆中，自己的父亲好像总是这样坐在这间书房里，看着一份份的战报和文书，下达一个个命令，好像永远没有事情能让他失态。他是帝国元帅，是佛瑞根家族的掌舵人，是大名鼎鼎的“血蹄”凯恩，天下人都觉得他是一个勇猛无畏的战士，但在诺顿心里，比起战士，自己的父亲更像一位智者，而他也确实经常这么教导自己，相比起强大的武力，一军统帅更加需要的是战场上洞悉局势、沉着应对的智慧。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凯恩如往常一般看着手中的报告，但许久都没有听到儿子的回话，抬起头看着诺顿，见他只是沉默着低头站在那，不知在想些什么，便重新低头看起了报告“有什么事就说，站在那发呆有什么用。”

“父亲，今天曼尼·布莱斯先生来过了。”

“嗯，来给小林恩上课嘛，怎么了吗？”凯恩并没有抬头。

“他来给林恩做了个测试。”诺顿依然保持着低头的姿势。

凯恩的目光停住了，一瞬间他好像想了许多许多的事情，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过了好一会，他的目光重新看向报告“所以呢，结果是什么？和凯瑟琳一样？”

“没错，和凯瑟琳一样。”诺顿沉声道。

凯恩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报告“所以你想说什么？既然和凯瑟琳一样，那就用一样的方法处理。”

诺顿此时终于抬起头来，他听懂了父亲的意思，面色激动的说道：“您已经夺走过女儿的人生，难道现在又准备夺走您孙子的人生吗？”

“如果你想知道我的回答，那么好，是的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凯恩神色平静“我已经牺牲过一个女儿，现在再牺牲一个孙子又如何，我的决定不会变，为了家族，任何的牺牲都是值得的。”顿了顿，凯恩继续说道：“别忘了，当初的决定你也是同意的，怎么了，现在对象变成了你儿子情况就不同了？”

诺顿的脸色涨得通红，他忍不住走上前大声道：“当然不同！当初我同意是因为凯瑟琳她有其他选择，这条路不能走依然可以走另一条路。但您孙子不一样！林恩他只有这一条路！这条路不让他走他还能往哪去？”

“我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吧，就算林恩他一辈子只能当一个普通人他也一样是佛瑞根家的继承人，未来会成为佛瑞根家的家主，战场上不是只能靠武力立功的。”凯恩靠向椅背，面色不改。

“是，您是承诺过，您是可以把林恩培养成出色的战略家，但那又怎么样？您觉得这样他就会感激吗？就因为这些他本就可以得到的东西？他明明有机会可以拥有强大的力量，他明明靠自己就可以得到这一切！”诺顿手撑着桌子，大口喘着粗气。

凯恩听着儿子激动的话语，内心出现了片刻的动摇，但很快就被他驱散，他看着诺顿布满血丝的眼睛，好像是对他说，又好像是在对自己说“家族大于一切，如果个人的牺牲有利于家族的延续，那这牺牲就是值得的。需要我再给你阐述一次其中的利害关系吗？”

“不用您说，我记得这套说辞，什么佛瑞根家族是武者派系的领头人，要明确自己的立场，要与施法者派系划清界线，什么皇帝陛下永远不会想看见两个派系的领头家族关系亲密。”诺顿盯着父亲的脸“父亲，我已经不是小孩了，这套说辞已经骗不了我了！怎么，装模作样的说和何塞尔叔叔恩断义绝，摆出一副两家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就行了？别人就真的相信咱们两家人反目成仇了？陛下就会完全信任我们了？”

诺顿忍不住拍了下桌子，继续说道：“这次林恩不能练武的消息被传出去是谁干的？除了陛下谁还有这个能耐能知道咱们家里的秘密，谁还能让这个消息短短时间就闹的沸沸扬扬？陛下连这个秘密都能知道，他会不知道你和何塞尔叔叔根本没有矛盾，所谓的闹翻只是装装样子？就为了维持这个所有人都已经看穿的谎言，您却要牺牲自己孙子的未来吗？”

“说完了？”凯恩淡淡说了句，诺顿的怒火陡然一滞，过往父亲的积威把自己连贯的情绪一下打断，诺顿一屁股坐下，闷声说道：“说完了。”

凯恩点点头“我当然知道这骗不了陛下，或者说从一开始我就没准备能骗过谁。”

诺顿一呆，什么意思，明知道骗不了别人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为什么明明知道却还要牺牲凯瑟琳，现在又要牺牲林恩？

凯恩看着儿子“今天就再给你上一课。我到底是不是和何塞尔反目了？不重要。别人是不是相信？不重要。陛下知不知道真实情况？也不重要。”

“什么重要？我摆出的这个态度很重要，佛瑞根家不会在陛下那落下口实很重要。”

“陛下当然知道我跟何塞尔那家伙没什么深仇大恨，我们三人一起长大，一起冒险，一起游历世界，一起出生入死，一起成为帝国支柱，哪怕我和他确实不对付，但就因为一点小摩擦就反目成仇了？怎么可能。”

诺顿嗫嚅着想说些什么，凯恩没有理会“但现在不是从前，何塞尔不是那个骄傲自负的天才法师，我不是那个莽撞易怒天天跟何塞尔吵架的毛头小子，陛下也不是那个到处惹是生非的冒失皇子。现在的何塞尔和我是立于帝国权力顶端的两大家族的家主，陛下是统治着这个强大国家的至高帝王，我们的立场早就不同了。”

“我不能将佛瑞根家族的未来托付于对陛下还念旧情的奢望，诺顿，我的儿子，你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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