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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ldo;我不想再看你冒险,不想再替你担惊受怕,更不想你再有任何闪失。当年去西晋的那段日子,母亲没有一天能吃得好饭,睡得好觉,每每午夜梦回,总能看见你身陷险境,穷途浴血,而我却无能为力。一醒来,眼泪都湿了枕头。&rdo;

慧妃说到最后,前尘往事震颤心间,终于忍不住失声哭泣。

这些年她看似云淡风轻,不争不显,不喜不悲,可背后的辛酸苦楚又有几人得以窥见?她并非是个胆小怕事,畏畏缩缩之人,她一切紧张和害怕的缘由,都是因为高珩。

&ldo;母亲。&rdo;

高珩握紧了慧妃的手,清冷的眸子里千回百转,溢满了复杂的情愫,最后闪现出盈盈泪光。&ldo;母亲对儿臣,真的那么没有信心吗?&rdo;

&ldo;当然不是。母亲把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又岂会对你没有信心?&rdo;慧妃目光坚毅,眼中又突然流露出一丝恐惧,&ldo;可是你难道忘了,当年的兰贵妃和安王是怎么死的了吗?&rdo;

&ldo;母亲不是兰贵妃,儿臣也不是安王。&rdo;高珩剑眉微蹙,正色道,&ldo;况且儿臣一直认为,当年这件事并非全由皇后所为,定然还有其他人从旁协助。这个人以前在,现在依然还在,儿臣能感觉到他在背后伺机而动,只要我们稍有松懈,就会被推下深渊万劫不复。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rdo;

慧妃摇摇头,眉宇间显出几分严峻之色:&ldo;可是这一切都只是珩儿你的猜测,或许根本就没有你说的这个人。如今的朝堂局势一目了然,若真有此人,他必然位高权重,而这样的人屈指可数,难道你想说……&rdo;

&ldo;儿臣现在还不知道。&rdo;高珩眸色微闪,&ldo;但再过不久,他一定会露出狐狸尾巴的。&rdo;

&ldo;兰贵妃是程大人的亲妹妹,此事对他打击深重,他甚至为此不惜得罪皇后,断不可能去协助太子。莅安侯虽为皇后兄长,可早已闲云野鹤,无心朝政,又岂会自寻烦恼?而陈将军常年在外带兵打仗,还曾在西晋之时救过你,他若真有加害之心,当初又何必相救?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到,还有谁符合你所描述的那个人了。&rdo;

慧妃若有所思地说着,心里却愈发忐忑不安。

眼前雪絮迷眼,阻碍了远处的红墙绿瓦,峻岭崇山,让人看不真切。仿佛有重重迷雾漫溯而来,就像她与高珩此刻的处境一样,只能身在其中,却窥不见前方经纬。

&ldo;最可怕不过人心,在一切尚未有论断之前,儿臣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rdo;

望着高珩坚毅的眼神,慧妃意识到自己即便说再一万句,都已经撼动不了他的决心。或许早在很久以前,这份决心就已深入骨髓,支撑他一路砥砺前行,披荆斩棘。

时至今日,他又如何再肯亲手推翻自己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

&ldo;终究是母亲太没用,让你小时候受了太多的委屈和磨难……&rdo;

慧妃低垂眼帘,言语间满是自责之意。

&ldo;不关母亲的事。&rdo;高珩注视着慧妃认真道,&ldo;您已经为儿臣牺牲了太多,该轮到儿臣去保护您了。&rdo;

慧妃沉下一口气欲言又止,最终欣慰一笑。可这份笑容中,却分明夹杂着几许担忧和无奈。

&ldo;那你答应母亲,无论发生什么,都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还有金枝,她现在是你的王妃,你也要顾虑她的感受,要好好对她。即使……&rdo;

慧妃突然停下来,像是有所顾虑,而身边的高珩已经接口道:&ldo;母妃觉得,儿臣娶她,不是因为爱?&rdo;

&ldo;无论是不是因为爱,我都知道,珩儿你心里是有她的。&rdo;慧妃柔柔一笑,&ldo;你从小到大行事沉稳,凡事都经过深思熟虑,母亲不信你会委曲求全,不信你毅然决然在大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求你父皇赐婚,全都只是因为出于善心,是想要救她。&rdo;

&ldo;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的眼睛。&rdo;高珩淡淡一笑,&ldo;儿臣承认,当时决定要娶金枝,确实是有私心。只是很多时候,你得到了一些东西,却一定会失去更多。&rdo;

高珩说到此处,神情凝滞,眼角渐渐流露出一丝伤痛和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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