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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1页）

&ldo;我考好了，迟靓考不好，为什么像是我做错事情一样？&rdo;

&ldo;沁沁没做错，爸爸为你骄傲，你考得很好了。&rdo;裴闹春轻轻地拍着女儿的背，替她顺着气。

&ldo;迟靓的朋友说我坏话，我也不乐意啊，我不乐意去他们学校，我不乐意做迟靓的姐姐。&rdo;

&ldo;这不是你的错。&rdo;

&ldo;就连老师也说，他们不喜欢我，都是我的错啊。&rdo;

&ldo;怎么会呢？是老师不对，怎么能这样乱说呢！&rdo;裴闹春被女儿哭得心都快碎了。

&ldo;我都不知道我存在在那的意义是什么了？明明都不是我想要的，为什么非得给我，给了我又欺负我呀，我真的很努力了，没有用的。&rdo;

&ldo;会好的，沁沁，一切都会好的。&rdo;裴闹春继续拍着女儿的背，周沁已经开始边哭边咳嗽了。

这场眼泪雨持续了很久，久到夜色都暗了下来，不少路人投以奇怪的眼神，不知这发生了什么，裴闹春肩头位置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激动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哭累了，周沁才觉得不好意思，她有些难堪，尤其是面对着爸爸的衣服。

&ldo;对不起……&rdo;她忽然道歉。

裴闹春抓住了女儿的手：&ldo;不用和爸爸道歉，是爸爸对不起。&rdo;

爸爸的手很暖和，像从前一样，可又异常的粗糙，夜灯照亮了长凳周边，周沁低着头，把玩着父亲的手，上头多了很多茧子，还有几道细长的疤痕，似乎还有脱皮的痕迹：&ldo;是不是很辛苦？&rdo;

&ldo;不辛苦。&rdo;裴闹春笑着回答，不知何时，他换了姿势，蹲在了女儿面前，&ldo;沁沁。&rdo;

&ldo;骗人。&rdo;周沁不信。

&ldo;这不重要。&rdo;裴闹春稍微收回了手，手呈拳头的状态，回避开女儿的目光，周沁有些生气，可却被爸爸接下来的话吸引了心神：&ldo;爸爸现在呢，一个月也能赚个几万块……&rdo;

裴闹春舔了舔嘴唇，挺紧张：&ldo;虽然不多，可也不算太少，爸爸想问问你。&rdo;

周沁屏住呼吸，双手握紧，指甲嵌入掌心处，疼痛要她能保持清醒。

&ldo;也许爸爸不能让你有那么好的生活，也不能总是陪在你身边好好照顾你。&rdo;裴闹春喘了口气，&ldo;……你愿意和爸爸一起住吗？&rdo;

看到周沁没说话，裴闹春继续打着补丁：&ldo;爸爸可以在你们学校旁边租个距离近的房子，我最近换了份新的白天工作，只要有空，我会尽量呆在家里。&rdo;

&ldo;如果你愿意的话……&rdo;

&ldo;我当然愿意！&rdo;周沁立刻站了起来，差点没撞到爸爸，她不好意思地退了下，又差点直接摔在长凳上，还好爸爸手脚快，扶了她一把，&ldo;……可是。&rdo;

说到可是，周沁脸上的神情又立刻变差了：&ldo;可是妈妈不会同意的。&rdo;她知道自己说这样的话对不起妈妈，可是妈妈还有迟靓和继父，她只有爸爸了。

&ldo;妈妈那边，自然应该是爸爸来处理，沁沁只要告诉爸爸，你想不想和爸爸一起就好。&rdo;裴闹春顿了顿，补充，&ldo;不要因为爸爸在这里就冲动决定，爸爸可以等，不管沁沁你做什么决定，都是爸爸的女儿，以前是爸爸不好。&rdo;

&ldo;真的可以吗？真的可以离开吗？&rdo;周沁开口，她心里对妈妈的愧疚越累越多，可她真的不想再呆在那了，那很好，可那从来都不是她的家，她想要去属于自己的家。

&ldo;只要沁沁想，爸爸就去努力。&rdo;裴闹春保证。

一瞬间，周沁仿佛回到了从前，小小的她，时常弄坏了玩具、弄坏东西，爸爸拿着个工具箱，铺满一地的小东西，一边修一边和自己保证，沁沁乖，有爸爸呢。

她忽然又想哭了，忙往上看，憋回了眼泪：&ldo;嗯。&rdo;

她不想做&ldo;懂事&rdo;的乖小孩了，她想为自己自私一次。

……

迟家，这个点客厅、餐厅都开满了灯，饭菜的香气充斥着每个角落，按说该是开饭的时间，可今天到现在都没有人动筷。

周素莲皱着眉，坐立不安，她眼神不断往外，手在桌下打转：&ldo;沁沁怎么还不回来？&rdo;她脱口而出，迟靓都回家一个小时了，周沁到现在还没进家门。

迟建华看见老婆烦恼，也放下手头的工作，追问女儿：&ldo;靓靓，你没和沁沁一起回家吗？&rdo;当初他把周沁安排到外国语中学，就打着姐妹俩互相照顾的想法，那时他还和迟靓、周沁交代了，要两姐妹一起回来。

&ldo;……没有。&rdo;迟靓低头，不敢吭声，她从来没和周沁一道回家过，尤其是今天，她和兰明洁还去吃了点东西才回来的，哪敢和爸爸照实说。

&ldo;你！&rdo;迟建华有些火大，憋回了怒意，&ldo;周沁被老师留堂了吗？还是有什么学校活动？&rdo;

&ldo;没。&rdo;迟靓支支吾吾，&ldo;她走得比我早。&rdo;她在店子里吃饭的时候，明明看见周沁走了。

迟建华忽然想起了什么，表情一松：&ldo;素莲，你给沁沁打电话了吗？手机定位开了吗？&rdo;还好，刚给俩孩子买了手机。

周素莲表情极差：&ldo;打了，沁沁没带手机，手机在房间里头。&rdo;她发现的时候，真是气极了，宁可孩子天天带手机去上学，也比现在找不着人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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