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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行元178年六月初十水族礼乐司欲擒故纵阴谋（第1页）

水族礼乐司司长六月初九就到了泗水城北门外，按照防风硕的安排，六月初十卯时一到就开门迎接，他满心期待这一天的到来，等到族长仪式完成，防风硕就真正成为了防风家的掌权人。烛天被安排在防风博身边时时刻刻保护他，最近几日他们也走的很近，反倒是风疾被派去了打杂，迎接司长之日也仅是防风博的牵马童子，看着烛天骑着高头大马跟随在侧，风疾鸡难受又开心，难受的是他没想到烛天会获得如此优待，开心也是因为防风家优待烛天那起码自己也跟着沾光。

防风家的车架从寅时四刻出发，最前面的四乘车架是防风前的，作为当前防风家最有权利的长老打头阵，随后是礼乐司的两架车，中间的是防风博的六乘车架，防风硕的车架则在队伍的最后面。按理来说，防风硕的职级比王属直系司长要高，防风博也大可不必前来迎接，但是为了体现自己对于水族的重视，防风硕可以说调动了防风家极大的牌面，就连防风逸都亲自与防风博同行避免他做出什么不慎之举。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北门行进，道路两旁的百姓也是早早就出来观礼，各处也遍布城防属的官兵。从防风家到北城门只走了三刻，按照时辰必须要到卯时才能开门迎客，哪怕是早晨，六月的天气却是极为炎热，偌大的城门在众人的拥簇下也显得极为狭小、阴暗，全副武装的卫兵、透着寒光的兵戈；喘着粗气的战马焦躁不安；道路两旁争先恐后的百姓，塞满了整个街道。

随着城门缓缓的打开，前面的车架慢慢前行，烛天擦了擦额头的汗，指挥战马上前，马鞍在青砖路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穿过城门，一阵微风吹过，原本闷热城里的灯笼也随之摆动起来，城门打开了防风硕由来已久的希望，水族司长共工齐早就准备好了，他笔直的站在车队前方，众人落定，防风硕拉着防风博亲自去接见司长，双方见面先鞠了一躬以示友好，防风硕毕恭毕敬的把礼乐司司长请到马车上，旁边的鼓点城内的百姓一同欢呼。

“这就完了？这么大张旗鼓的出城就为了接一个人回城？”刚刚在城外呆了一刻，车队就紧随防风硕的脚步再次返回，“天哥你别这么说，这样不是重视吗！”风疾赶忙打断烛天。

“又不是今天举办仪式，按照章程，派礼乐司来接，到了之后安顿好了就行，第二天再见就行了，就算是司长也不用这样，真是脱裤子放屁，一个唐唐八级正司，泗水滨的实际掌权人需要这么卑躬屈膝的来见一个六级司长吗？”话音未落防风青云骑着马赶过来找烛天，“天兄，麻烦你带着防风博赶紧离开。”烛天往后看了一眼，防风博已经换上了士兵的衣服，瞬间烛天便警觉了起来，守城门的十六位士兵也靠拢过来。

“你让他们和我们一起走，还不如不给他换衣服呢，你过来！”烛天顺手指了一个士兵让他骑着马同行，风疾见状也要一起，“你就别来了，谁不知道防风博在哪你就在哪，你也不要跟着，我们三个就行。”烛天阻止了风疾和防风望云的跟随，车内的防风逸说到：“你们两个就听这位小兄弟的吧，人太多招摇反而不好。”

“望云，你带这些士兵围住车架，风疾还是继续驾车。”

烛天紧了紧防风博的马鞍对防风望云说：“一会你回去之后，抓紧带人去东门接应我们，这里人太多了，实在不便。”说完不急不慢的带着防风博和士兵往东城门走，

“天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啊？出去玩吗？”

“对，族长，我们现在要去转一圈，你会骑马吗？”

“我会！我会！小时候爹爹带我骑过马！我最喜欢骑马了！”烛天还是不放心，示意士兵照看防风博的马，不过防风博骑的还可以，虽然跑不快但是也能正常行进。

确实如烛天所说，防风硕绝对没有必要如此大张旗鼓的迎接礼乐司的司长，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引出潜在威胁，近几日的消息，防风八方的踪迹频繁出现在各个城门外，不管他们的目的如何，还是要先控制住最好，如果今日他能够现身，那自然最好不过了，而此时防风八方也正在主路的商铺中，他透过窗仔细的观察着路上的情况，如果能在这时候干掉防风博那么就能直接完成防风志计划的第一步。

“二少爷，咱们动手吗？”手下人刚刚已经确定防风博今日就在车上，防风硕此次坐在第二辆车上，防风博的车在第四辆，防风八方没有理会手下的话，他聚精会神的看着车辆慢慢向前，第四辆车出来了，但是街上的热闹暂时挡住了他视线，慢慢的车辆从嘈杂的人群中驶过，防风八方瞪大了眼睛，仿佛有点惊讶，他懊悔的锤了一拳“走吧，防风博不在这了。”

“不可能啊二少爷，属下刚刚亲眼所见他就在那辆马车上！”

“但是现在他就是不在这了，你觉得我会骗你吗？”防风八方咬着牙吐出这句话，既是对下属威慑也充满了愤怒，他转身就要离开房间，一开门防风望云的刀就架在了脖子上，旁边冲上来了七八个人，把他和另外一个人彻底擒住，防风八方还没来及反应，防风望云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瞬间的同感让他有些支撑不住，防风望云伸手扶住了他，“八方弟弟，对不起了，我怕你再跑了。”

防风八方不屑的说“你也就是防风硕的狗腿子，以前没看出来，现在还真是，有本事你杀了我就是。”

“我没有本事杀你，我也不想杀你，本职工作而已，再说你是未来族长的堂兄，过几天还是要来观礼的。”防风望云和众人押着防风八方离开了房间。卯时三刻，今日的热闹逐渐散去，防风前亲在到场撤离了街上乔装的官兵，为了能有所收获，今日上街的百姓有一半都是城防属的人，两日前防风硕就调集了探查司能回来的所有小队在此埋伏，附近商户、百姓也早都摸排清楚，出了防风八方和他的贴身护卫外，还抓获了其余的四人以及酒楼的老板，可以说这几日泗水滨能调动的防卫几乎全都在这里了。

烛天和防风博卯时四刻从东门进城，刚一进门就被等候在此老管家的儿子洪祥接应，看来防风硕早就料到烛天会带防风博走东门，这也算是对他的试探，在他们离开北门之后，洪祥的人就紧紧跟随，今日这一句防风硕可以说大获全胜，仅仅不到一个时辰就抓住了防风八方。

巳时三刻防风硕安顿好水族司长后，防风硕来到了探查司的监牢看望防风八方，防风望云用法绳固定了他的全身，还特地找人打了他一顿，防风硕上前摘掉了防风八方的绞刑套和堵嘴的遮布，又让人给他拿来一杯水，防风八方也不扭捏，大口把水喝完了，防风硕转身对防风望云说：“你出去找点吃的东西送过来，让老洪吩咐厨房做一点过来。”

“三叔，让他们做点肉吃吧，最近在外面这几天一顿舒服的饭都没吃上，天天胆战心惊的。”

防风望云示意的点点头，招呼剩下的人离开了监牢。

“我先让他们对你用一天刑？看看你能不能招，要是还不招的话在对你用宫刑？膑刑？我觉得以你平日里展现出来的姿态，什么拷打、针刑应该都不太好使，要不然就省下这一天，直接先砸断你一条腿？”防风硕得意又平静的对着防风八方说这些话，他听完也觉得后背发凉，实事求是的说，防风八方可能就连严刑拷打都没具体的想过，在他眼里他的三叔或许没有胆量真的敢对他动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不敢对你用刑，可是我真的害怕，害怕我不赶紧撬开你的嘴，你爹和你哥会对我不利，就算是后面你爹知道你废了，无非就是领着水曲口的人反叛，我就算把水曲口让给你们了，那又能怎么样，届时防风博已经当上了族长，耗费点心力剿灭你们总好过留着你们一家人祸害我要好。”

防风硕顿了顿，捂着嘴轻咳了一声继续说：“其实这样也好，你们一家人留着早晚是祸害，早点灭了对家族是个好事。”防风八方刚想说话，被防风硕打断：“还有你母亲，你哥的母亲，你嫂子、侄子、侄女和你老婆、女儿，都得杀了，一代又一代，冤冤相报何时了啊，真到那一天八方你可千万别怪我，换做是你爹，他肯定会活生生剐了我。”说到这，防风硕竟然留下了眼泪，他闭上眼幻想着那一天的到来，眉头不由的紧皱，防风硕停住开始抽泣，走向防风八方，声泪俱下的说：“八方，千万……千万别怪你三叔……我、我也是不得已啊……”

说完他转身嚎啕大哭，但是还是示意旁边的洪祥动手，洪祥见状从怀里掏出毒药不停摇晃，快步的走到防风八方身前，左右掐住他的脖子，防风八方瞬间慌了神，哽咽的喊：“三叔……呃……三叔你问我说！”洪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防风硕也停下脚步，他没有立即反应稍作停顿之后像有天大喜事一样的擦干了眼泪。

防风硕慢慢来到防风八方身前：“你先告诉我，议事厅那日，是谁帮你逃脱的。”

“嗯……”防风八方本想犹豫一下，他轻轻抬头看了看防风硕的眼神立马说：“宿家老三，宿熊。”

防风硕接着问：“你哥去哪了？”

“我哥在水曲口啊，我和我爹出来了，他不在家里呆着你真的派人去了水曲口那不是被偷家了。”

“我就当你不知道，你爹给你派的任务是什么？”

“我爹说，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防风博这个傻子当上族长，他让我在附近联系宿家，掌握周边的情况……”

“八方，现在还早，你早点说完了，中午还能准时准点的吃顿饭，我一句一句问你我自己也着急，你就把你知道的告诉三叔，好不好！就当是三叔求你！”

“我爹他想杀了防风博，让防风哲当族长，迎接水族司长那天，我进城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动手，提前杀了他，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防风望云给抓了，我爹和我哥我也真的不太知道去哪了，您也知道，我爹不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不过分别的那天，他是往奔水城去了，还有？”防风八方想了想又继续说。

“还有，我离开那天先去四叔家里，他不见我，其实也没什么事，我也找不到我爹为啥让我去，他跟我说就是让我去看看，然后我从花苑去找了宿熊，他带我离开之后去了三岔口，宿熊帮我的原因是因为他想给他师傅报仇，他知道杀他师傅的那个人在府里，等我动手的时候，他趁乱动手杀那个人。”防风八方基本上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防风硕知道，自己这个侄子虽然看上去恶狠狠，但是实际上离开了防风志和防风四海他什么也不是，从小锦衣玉食，虽然也孔武有力但是没有什么真正的实战经验，长大了就天天跟在他爹后面狐假虎威，所以从一进门开门，就想好了怎么让他招供，不过他也确实没对他抱有什么太大的希望。

“八方，三叔知道你差不多都说完了，说到底你爹还是不信任你，不过也挺意外的，不信任你还把你留在泗水的旁边，感觉就像是让我抓你一样，我也不为难你，你别折腾，在这里好好呆着，什么时候事情完了，我在放了你。”防风望云此时也带着吃食走了进来，“望云，找人好好喂他吃饭，另外让人把他这几天的所作所为记下来，下午送给我。”

防风硕思考了一下对防风望云说：“宿家车队进城了吗？”

“按照您的吩咐，一直没让他们进城，现在还在东城门外。”

防风硕：“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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